江尋執意要去,許若愚隻得聽從。
二人洗漱完畢,在客棧簡單用了些早點,便去了附近的成衣鋪子。
果然外頭的花樣就是比如意鎮的多,許若愚看得眼花缭亂,最後還是不好意思地跟江尋說:“還是你來挑吧!”
江尋也不推辭,挑了幾身讓許若愚去試。
感覺江尋挑的每一身都好适合自己啊,許若愚在後面猶豫了半晌,掌櫃娘子嘴皮子都要翻爛了,誇她體格子俏,穿什麼都好看得緊。
掌櫃娘子心裡也在琢磨,這外頭的公子看起來通身的貴氣,如何這夫人瞧着卻如此小家子氣?
心裡頭嘀咕着,面兒上卻笑得花兒一般,把許若愚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她穿着新衣裳出來,江尋打眼一瞧,就誇:“好看!别的沒有試試?好看就都買下,以後輪換着穿。”
她身上是一套水綠色的百疊裙,配着嫩粉的對襟衫子,搭上成親時他送的首飾,頗有少女的美感,在江尋日複一日的調養下,許若愚的臉色白皙了一些,與這嫩生生的顔色相配,絲毫沒有被壓下去。
她原是一身都舍不得買的,聽江尋說要都買,她連忙使眼色:咱們哪有那麼多錢?
江尋笑道:“掌櫃的,給我家娘子把這幾身都包起來吧!身上這一套就直接穿走了!”
他轉身對着急得臉都發白的許若愚說道:“無妨,買幾身衣裳的錢,我還是有的。”
江尋自袖籠裡把銀錠子取出來,放在掌櫃的秤盤上。
掌櫃的笑得跟花兒似的,拿出剪子來,剪下一角,将剩下的銀錠還給了江尋。
許若愚的目光在那銀錠子上流連。
昨日二人還因為吃飯住宿的問題惆怅,去了一趟賭坊,他就有銀子了,果真是去賭……賭……
她雙目無神,仿佛天都塌了。
江尋拉着她一路走向天香樓,她似乎都無所察覺。
一直到坐在椅子上,她才驚覺:“這是哪兒?”
她擡頭一看,四處雕梁畫棟,眼前的桌椅看着就不是她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子業,這是何處?我們還是快走吧!免得叫掌櫃的發現将我們打出去!”
她忙去扯江尋的衣袖。
江尋反手按下她的肩,讓她安心坐着:“見我朋友,自然是要有些排場,不然他不來的。”
正說話間,許若愚聽得外頭傳來男子的聲音:“子業。”
聲音如蜜水一般,甜膩得仿佛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許若愚的心一顫,緊接着她就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一襲火紅的袍子,襯得膚色白如雪,精緻的眉眼,似乎看向她是總是含着情意,嘴角總是含着笑,十分親切。
跟個女孩兒似的。
若不是先聽到他的聲音,許若愚真要把他當作女孩兒了。
關上門,隔絕外頭的嘈雜,許若愚聽到一陣鈴铛聲。
便是從那男子身上傳來。
許若愚詫異,可她也不好意思問,于是站起來看向江尋,等着他介紹。
江尋起身,笑道:“若愚,這是我的朋友,方卿若,你叫他卿若就好;卿若,這是我家娘子許若愚,你得叫嫂子。”
方卿若“撲哧”一笑:“你小子,就是想壓我一頭是吧?”
怪道昨夜又啰裡八嗦說了那許多,原是為今兒個做準備,通氣來的。昨日在二樓看到的那個身影原來就是她,累江尋來吃這頓飯,介紹他倆認識,是想要消除她的顧慮吧?
方卿若眨眨眼:“嫂子有空來我這賭坊玩一玩罷!家裡就是做這個營生的,你可不要嫌棄!”
既然是特地請他來解釋的,他自然是要配合一些,免得公子以後給他小鞋穿。
江尋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兄弟,上道!
許若愚恍然大悟,原來自家相公并不是去賭坊賭錢,而是去找他。
可是……
借錢也不是什麼好習慣啊……
她點點頭,認真地說:“方公子,子業借了你多少銀子,等我們回去,會還你的!”
方卿若忙擺手,這本就是江家的,何來還不還之說:“嫂子,我與子業之間,談什麼還不還的?這本就是我欠他的!”
“此話怎講?”許若愚對江尋的事很感興趣。
方卿若看了一眼江尋,他正給許若愚添水呢,連個眼神兒都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