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他的袖子,許若愚欲言又止。
拿完針,江尋照例去陸懷遠那裡,許若愚本想跟着走,錢嬌嬌又邀請她出去逛一逛。
湖縣是個小地方,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錢嬌嬌想去街上走走。
許若愚剛剛經曆被抓走,有點兒害怕出門,錢嬌嬌說身邊有人護着,不用害怕,許若愚這才跟着走出去。
剛剛走到大門口,許若愚和錢嬌嬌就遇到了幾日未見的陸希。
陸希在馬上看到許若愚時,眼裡閃過幾分詫異。
“江夫人,這位是?”陸希翻身下馬,打發了下人去安置,自己走上前來,疑惑的目光在錢嬌嬌身上打量。
“這位是錢百萬的女兒,錢嬌嬌小姐。”許若愚介紹道。
陸希一下子明白過來,殷勤道:“原來是錢小姐,二位這是要去哪兒?湖縣地方小,沒什麼好逛的,小姐若是想遊玩,在下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
一邊的家丁忍不住插嘴道:“少爺,夫人還在等着您去回話呢!”
陸希啐了一口,罵那家丁沒有眼力見兒。
錢嬌嬌笑了笑:“陸公子還是趕緊忙家事吧,我和江夫人結伴同行,随便逛逛就好!”
兩個姑娘家同行,他一個男子硬要擠進去确實不太合适,陸希隻得抱拳行了禮,打了個招呼便進了陸府。
許若愚扭頭看他背影,總覺得有些熟悉。
“江夫人,咱們走吧!”
錢嬌嬌在前頭喊。
許若愚應了一聲,趕緊跟上。
與其說錢嬌嬌是跟她一塊兒出來逛街,不如說是盤問事兒來了。
“江夫人,你和江公子是如何相識的?”
“江夫人,你們二人何時成親?”
“江夫人……”
許若愚事無巨細地把自己和江尋之間的事半真半假地說給錢嬌嬌。
總不能告訴她,她隻是完成父親的囑托,又恰好有人撮合才和江尋成親吧?
再說,江尋的目的八成兒也不簡單,可能就是為了躲避錢嬌嬌的癡纏,才選擇和她成親,這事兒怎麼能說實話,這不是打人家臉嗎?
錢嬌嬌聽完她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忍不住掏出帕子:“江夫人,你和江公子真有緣,不像我,比你先認識江公子,卻什麼火花都沒有。唉,這種事兒,還是得看緣分啊!”
許若愚撓撓頭:“是啊,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現在她心裡隻想着她那一套銀針,雖然看着比錢嬌嬌送的那一套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但她也想做好,好進行下一步改進。
“錢小姐,你來湖縣是為了……”許若愚問道。
錢嬌嬌倒也爽朗豁達:“我來這兒原是為了江公子,聽說他成親了,便一直想見一見他的娘子。”
許若愚了然:“不過是個尋常人家,與錢小姐不能相比的。”
錢嬌嬌面露愁色:“家世如何,與愛情無關,我爹是首富,我深愛的男子到底還是不愛我。”
這話許若愚沒法兒接,隻得安慰道:“錢小姐如此優秀,一定會遇到如意郎君的。”
錢嬌嬌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反而歎了一口氣:“不說這個了,咱們今日就是出來玩的,不想這些!”
撇去錢嬌嬌喜歡江尋這件事,她倒是一個非常好的朋友。
她很會玩,哪怕是在湖縣這樣簡單落後的縣城裡,也能找出一些古樸的東西,還跟許若愚炫耀。
許若愚慣見那些東西,被錢嬌嬌一說,還真有幾分特别的意趣。
不知不覺,她竟也忘了自己要回陸府趕着打磨銀針。
——
江尋前腳拿着壇子進了陸懷仁的屋子,陸希後腳就到了。
陸懷仁一見他就皺眉罵道:“你這幾日去了哪裡?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是一點都不關心?”
陸希唯唯諾諾:“爹,江大夫在給您治病,外頭的事,娘張羅着,我在府裡索性無事,便四處走走,去辦你之前交代的事了。府裡的事我聽娘說了。江大夫,此事是我們陸府招待不周,等我爹能走出這屋子,定要設宴款待二位!”
陸懷仁急着讓江尋清理身上的餘毒,擺擺手道:“你先出去吧!别耽誤江大夫。”
陸希退出去後,江尋像往常一樣用銀針将毒聚起:“今日可以将餘毒全都吸出來,你就可以見光了,不過身體虛弱,最好還是待在屋裡,等調養一陣子再出門。”
因為毒素清理了大部分,圍着屋子的黑布逐漸撤去了一部分,好讓陸懷仁習慣光亮。
昏暗的屋子裡,隻見陸懷仁後背傷痕累累,全是咬痕。因長久不見光亮,他的皮膚蒼白,臉色如同霜雪,身上散發着寒氣,猛一看,還以為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