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奴把她當豬一樣喂,每日除了兩餐,還有各種間食宵夜,偏偏還都是她愛吃的,她真是拒絕不了。
她搖搖頭,低頭從腰間取出一把劍。
這是按照父親給的方法做的第一把還算成功的劍,她想把這個送給江尋,雖然還是比不得父親做的那般削鐵如泥——父親在如意鎮所做的菜刀都是人人稱贊的。
也不知道江尋現在在哪兒,有沒有找到她的線索,她在這兒雖然有打鐵房,可以随時精進技藝,可是想到有個陰晴不定的杜湘言,時不時就要來恐吓她一下,她就覺得心裡慌張,說不定自己不能完全發揮出自己的能力,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芙奴關上門,看到蓉奴已經在裡面等着。
“怎麼樣,送出去了嗎?”芙奴走上前。
蓉奴沒好氣:“被主子發現了!我差點沒被罰!”
芙奴心裡一顫:“那他沒有真的罰你吧?”
“沒有沒有!你為何一定要幫那個許若愚?你就是看起來冷冷淡淡,卻是個爛好人!也不想想,咱們因為這個,已經受了多少次罰!怎麼,他們的命是命,咱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芙奴低着頭,抱歉地說:“蓉兒,我知道你心裡覺得委屈,可是每次主子說要罰咱們,哪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咱們能有什麼事兒啊!可是這些人就不一樣了,主子說要他們性命就毫不手軟的,咱們既然能救,就多幫幫忙呗!也是給咱主子積點兒德,讓他以後……”
芙奴的聲音越來越哽咽,蓉奴面露不忍,杜湘言這些年來殺了不少人,她們能救的了了。
握住姐姐的手,蓉奴的聲音難得輕柔下來:“放心吧,消息一經送出去了,江公子很快就會趕過來的,你讓許姑娘再堅持堅持。”
芙奴點點頭:“那我去告訴許姑娘,免得她總在這裡擔驚受怕。”
芙奴起身就要出去,忽然想起什麼來,扭頭說道:“蓉兒,如月姑娘那邊……”
蓉奴擺擺手:“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芙奴“嗯”了一聲,打開門走了出去。
蓉奴掀開袖子,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眼前,她的唇色迅速蒼白下來,傷口處隐約可見白色的肉蟲咬噬着她的血肉。
她面無表情地将肉蟲拔下來,扔到地上,用腳碾碎。
——
江尋按照蓉奴給的信息,一路跟到一處尋常的院落,江尋剛想翻身進去,忽然裡面的動靜讓他警覺起來。
“奇門遁甲。”江尋心裡一驚,随後微微一笑,“碰上對手了,這個杜湘言居然如此全面。”
他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四周轉了一圈,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原以為青蓮門在什麼荒郊野外,其實不然,杜湘言深谙“大隐隐于市”的道理,青蓮門竟然隻是大街上一處平平無奇地宅院,白日裡還有人進出。
江尋觀察了幾日,越發覺得杜湘言與他棋逢對手,說不定還要比他更勝一籌。
也不知這杜湘言是什麼身份,為何懂這麼多。
江尋生平第一次有了與他較量一下的想法。
不過這都是後話,他當務之急還是救出許若愚。
在外面聽了幾次,江尋知道了裡面擺的是什麼陣法,于是當晚,他就翻進了院子。
眼前的植物錯綜複雜,移步換景,江尋躲過他們的障眼法,找到一處庭院。
也不知這院子裡住的是誰,萬一是……
門開了,江尋隐入黑暗中。
“姑娘,早些睡吧!”蓉奴從屋裡走出來,笑着說,“明日我再來找你。”
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明日可要早些,我們一塊兒去許姑娘那裡。”
蓉奴頓了一下:“行,那我便早些過來。”
許姑娘,莫不是……
屋子裡的是……
門又開了。
如月端着方才蓉奴送來的茶點,走到院子裡坐下。
她是個孤兒,自小因為長得美吃了不少苦頭,直到在七八歲上到了皎月樓,這才免去了那些苦難。
如今自己被抓來,可能根本就沒人在意吧!
除了那個一力将她保下的嬷嬷。
可是嬷嬷也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過世了,她在死之前還一直惦記着要她挑個好夫婿,一定要有錢有勢有能力,才能保得住她。
可當時還未到時間,她沒能在嬷嬷生前定下自己的終生大事,如今物是人非,她也找不到這樣的人。
如月想起往事,不免有些傷感。
“如月姑娘。”江尋從黑暗之處走出來,輕聲喚道。
如月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又迅速記起來:“江公子!”
江尋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如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低聲問道:“你是來救許姑娘的嗎?”
江尋點頭:“如月姑娘,你知道若愚在哪兒嗎?”
如月點頭又搖頭,為難道:“我知道方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