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湘言擺擺手:“你不是要找如月姑娘嗎?她就在裡面,你自己去找她吧!”
說着他側了側身子,給他們讓路。
天公不作美,若是杜湘言沒有被暗害,說不定如今和江尋一樣,是一個光風霁月的公子。
杜湘言腿腳不便,一直是坐在鼓凳上的,他們都沒有發現異常,這會兒裙擺移一動,才看到他空蕩蕩地褲腳。
有人難免多看了一眼,杜湘言一個眼神看過去,那人隻覺心中一寒,迅速收回眼神,目不斜視地跟着江尋走了。
杜湘言突然這麼好心,一定有什麼貓膩。
江尋雖然懷疑,可這一切還要等找到如月姑娘才知道情況,于是他疾步走向如月姑娘的房間,擡手敲門。
“請進。”
柔媚的女子聲音傳來。
江尋推門而入。
如月似乎早就知道他們回來,早早地在桌子前面坐定了,還準備了茶水,空氣裡彌漫着茶香。
“各位,請坐,喝茶。”她動作優美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在皎月樓,這些都是她的必修課,加之她容貌脫俗,如此看來,更是優美動人。
幾大掌門不免有些看呆了。
江尋咳嗽一聲,自己先坐在如月對面,其他幾人這才個字找地方坐下來。
“請喝茶吧!”如月在他們面前放了洗好的杯子,公道杯一點一起,一注茶水倒入,茶香四溢。
“這是杜門主的藏茶,難得一見的老白茶,有些年份了,你們今日可算是來着了。”
江尋此時哪有心情品茶,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後,立刻問道:“如月姑娘,我來救你了。”
如月擡了擡眼皮,訝異道:“江公子此話好生奇怪,我在此處待得好好的,怎麼就扯得上‘救’這個字?”
其他幾人都詫異地看着江尋:不是說早就跟如月姑娘說好了嗎?
江尋也覺得意外,他以為如月是在氣自己沒有當晚把她救出去,所以才鬧脾氣,于是耐心解釋道:“姑娘,其實那一天晚上,我也是不得已才先将若愚帶出去,之後再打算進來救你的時候……”
“好了,江公子,此一時彼一時,或許當時我真的很想走,但現在,我已經沒有那樣的想法了。這一段時間,在青蓮門我過得很好,杜門主與我志趣相投,我們很聊得來,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去尋什麼如意郎君,杜門主就是不錯的選擇,還請江公子以後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江尋有一瞬間的迷茫,各種想法在心頭過了一遍後,他福至心靈:“如月姑娘,可是杜湘言威脅你,你才如此畏懼他?”
如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江公子怎會如此揣度别人,原先是我不願意了解杜門主,這才誤解了他,現在我了解了,其實杜門主是個很好的人,至少在我面前,他是很好的。”
江尋沉默下來,如果是如月不願意走,那他也沒必要強迫她,可她若是被脅迫的,他的承諾依然有效。
于是他深深地盯着如月,用茶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待如月看了看後,才催動内裡将茶水蒸幹。
他如釋重負般說道:“既然是姑娘與杜門主互有情意,那江某也不做那沒有眼色之人,祝二位修成正果,喜結連理!”
如月站起來行了個禮:“多謝江公子祝福,我也祝江公子與江夫人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江尋微微點頭,扭頭對其他幾人道:“幾位前輩,既然如月姑娘不走,那咱們快離開吧!”
方卿若他們在外面應該沒什麼危險,畢竟杜湘言連門都沒出,他們應該沒什麼事兒。
幾人順着原路返回,從青蓮門出來,江尋看到方卿若等人已經坐在一旁聊天兒了。
看到他們幾個出來,方卿若松了口氣,迎了上來:“杜湘言根本就沒出來,我們幾個在外面喊了半天,出來一個小丫頭,幾句話給我們氣得夠嗆,說我們連跟她打都不夠格,更别說和他們門主……他們青蓮門還挺狂啊……”
他又往江尋身後看了看,沒看到如月姑娘:“……子業,你不是去救如月姑娘了嗎?人呢?”
江尋搖了搖頭:“她說她現在和杜湘言過得挺好的,不願意走。”
方卿若嘀咕:“這個杜湘言有什麼好的,如月姑娘這麼好看,居然栽在他身上?”
江尋沒有回答,若是以前的杜湘言,那便是和他一樣的光明磊落,武藝高強,現在的杜湘言,雖然身有殘疾,脾氣古怪了些,可看得出來,對如月還是不錯的,或許真的是因為互生情愫,才不願意跟他走的吧!
“抱歉,各位,千裡迢迢讓大家趕過來,卻沒能辦好事,以後若是江府重建,還請各位來江州一聚,江某自當盛情款待!”
一番客套之後,将八大派掌門送走,方卿若也回了萬勝賭坊,江尋獨自一人回到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