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兒喝酒?”兮妍一臉驚訝。
“是啊,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佳釀。”
司馬炎說着便去小屋裡找出一把鐵鍬來,在桃樹邊丈量着腳步,然後開挖。
但挖了半天也沒見到有酒壇。
這實在是有些意外。
“是不是記錯了,當初是你自己挖的嗎?”兮妍笑道。
“是我自己挖的,怎會有錯。诶,對了,那時我才13歲,莫不是腿長長了?”司馬炎嘀咕着,又自顧自縮小步距重新量了一次,重新再挖。
兮妍看着平日裡老成的他難得地又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轉而又想到,或許這才是本真的他吧,那個人前不苟言笑,凡事考慮周全的人或許隻是司馬都督府需要的少年郎君。
“平日裡甚少見你飲酒,今日何以如此有興緻?”
“因為你說,開心至極。”
司馬炎回答得簡單,卻似乎又飽含深意。
兮妍隻當并未聽出有何深意。
此刻,銀輝遍地,月下他揮着鐵鍬,淺淺笑着,卻是比春花還要燦爛的場景,兮妍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若是她能掌管時間,她真想将時間停留在此刻,讓這簡簡單單的美好畫面一直停留下來,直到,她看膩為止。
或許,看久了也會膩嗎?兮妍琢磨着。
“找到了!”
司馬炎卻歡呼起來。
“果然是腿長長了,小司馬郎君長成翩翩少年郎啦。”
兮妍笑意盈盈,那一雙飛揚的眸子此刻變成了兩彎新月般。
司馬炎挖出那壇佳釀,抖落了泥土,拆開酒壇外厚厚包裹着的草編紙,酒壇上倒是幹幹淨淨,打開瓶蓋,瞬間酒香四溢。
“哇,真香!”
兮妍這個美食追尋者也忍不住湊了過來。
“來,快嘗嘗吧!”
司馬炎遞過酒壇。
兮妍小心地喝了一小口,酒味果然醇香,入口亦不澀,喝完忙道,“真是好酒!”
“那是,原本便是世間少有的好酒,再加上我将它埋在地底下這麼些年,又去掉了那烈酒的澀味,這酒可真是隻應天上有啊,人間難得幾回喝。”
司馬炎喝了兩大口,仰頭笑道。
接着他又将酒壇遞給兮妍。“所以啊,你也多喝兩口哦。”
“那便多喝兩口,今朝有酒今朝醉,何況是如此美酒!”兮妍接過酒笑得爽朗。
待飲了幾口,十分滿足了,便又想起方才的劍式。“對了,這第二式劍法該取個什麼名字呢。”
“你如此問,可是心下已有主意?”
“我覺得今日我們的劍式頗有此刻對飲之感,酒逢知己,酣暢淋漓,對飲二字如何?”兮妍琢磨着道,“隻是僅這二字,卻似乎少了些什麼。”
“我們練劍、飲酒均在這小湖畔,那便取名湖畔對飲吧。你意下如何?”
司馬炎勾着唇,看着不遠處靜谧的小湖。
“好,那便這麼定了,名字嘛隻是個花架子,接下來我們可要費些精力想想這最後一式了。”兮妍爽快道。
“是啊,最後一式必是最為厲害的,自然也最難。不過今朝有酒今朝醉,此刻先不想那些了,來,喝酒吧。”司馬炎早被軍務煩擾,此刻也隻想放空頭腦,靜靜地喝酒。
“好啊,喝酒。”
說着兮妍從懷裡掏出兩個幹荷葉和紙包着的物什,打開一看,竟是兩個雞腿。
“怎能少了這個?”
“好香的雞腿,你怎麼懷裡還揣着這個?”
司馬炎一臉的難以置信,天底下竟有人帶着雞腿來比劍的。
“本是打算帶來給你嘗的,急着練劍,一時竟忘了拿出來。”
兮妍不好意思撓撓頭道。
“不過也好,此刻正好派上用場了,喝酒怎能少了吃肉?”
“你這百寶箱裡可還有些什麼寶貝,倒不如一次讓我驚喜個夠?”司馬炎接過雞腿,瞥了她一眼,那一向冷漠的眼眸裡卻仿佛有堅冰在融化。
“可不許笑話我,等着吧,以後自是會有你想不到的寶貝。”兮妍眸光一閃,唇角一勾,邪魅一笑。
“哈哈哈哈哈......”
兩人你來我往地遞着酒壇,喝得十分盡興,直至府裡的燈火熄滅了兩圈才回去。
待司馬炎将兮妍送回去後回屋途中,他的屬下康俊便立刻來彙報黑衣人案調查到的消息。
“主子,順着兵器查下去線索就斷了,用的都是江湖上最常見的兵器,看來他們是早有防範。屬下又按您的吩咐,查了黑衣人的衣服、蒙面巾的布料材質,他們看起來像是訓練有素的專業殺手,用的都是統一的材質,這面料也極為難查,相當隐蔽,但我有個兄弟家裡是做布匹生意的,他認了出來,疑似是霓裳布莊的料子。”
“霓裳布莊?查了嗎,誰家的。”
“查了,這布莊實際後台是邢國公。”
“邢國公?實力倒是有,但他向來是支持父親的,莫非也是陽奉陰違。但我想不出他的動機啊。”
司馬炎蹙着眉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