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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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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啊,就這幾句小娃娃都會了,你磨了一晚上了!”

“下一句是什麼來着?”

“凡考課之法,有四善,四善!我提了幾次了都?!”

“哦哦哦,嗯?哪四善來着?”

“你的腦子是不是水土不服自己又跑回甘州了?!”

自從陸冬至開始為考核做準備,每一天晚上,書房裡都會上演這樣一場鏖戰。陸冬至便坐在書案當中,左邊守着謝探微,右邊站着露微,可縱使這般左右開弓,溫書的效果也十分慘淡。

這幅情景也被晏令白看在眼裡。隻要他下職在家,晚間便會踱步至此。房裡的三個人沉浸其中,沒有一次發現他就站在窗外,但這天晚上,晏令白卻主動走了進去。

三人見狀都是一驚,也都連忙上前行禮。晏令白臉上淡笑着,目光一一看過,最後停在了露微身上:

“你讀過不少書,都是自己學的嗎?有無老師教導?”

這還是留下後頭回和晏令白打照面,但露微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因為她的打算便是如此:既是真心想幫陸冬至,也是借機引起晏令白的注意。

“回将軍,是我自學的,沒有老師,所以我隻是知道一些文章,談不上多精通。”露微答得很大方,臉上亦含着微笑。

晏令白似是認可地點了點頭,“哦,我還在想,若是有一位能教出你這樣學生的老師,那定是當世鴻儒名家,便請他來教導冬至,連敏識也可以一道長進長進。”

這話音聽着是誇獎,可露微卻覺出了試探的意味,但畢竟晏令白是一個年資老成的人,有些考量也算正常。

“将軍謬贊,但将軍若有此心,何愁偌大的鹹京尋不得一位名師?便是将軍自己定也熟練軍師卒戍之事,空閑之餘親自教導,豈不比外頭的強上百倍?”露微把握着分寸,既沒有刻意回避,也稍加辭色,向晏令白坦然表達了敬意。

果然,晏令白眼中起了一絲驚訝之意,但隻一瞬,很快隐去,“我聽敏識說,你的家人都去了遠方,隻獨留你在鹹京,有時飲食都顧不上,卻還能勤于讀書,實在是難得啊。”

剛拆解了晏令白的一個疑心,不料又來一個,而且這個疑心隐藏在關切之下,更不易察覺。

露微不禁感到困惑,這才是入府的初見,她還沒機會出錯呢,怎麼就惹出懷疑了?晏令白到底能懷疑她什麼呢?

“讀書明理,可以知天下之廣闊,山川之壯美,也能見世道之氣象,古今之浮沉,我隻是喜歡讀書而已。我雖卑陋,但也以為,書是不會看人貴賤的,把人分作三六九等的隻是人心罷了。所以顔回哪怕陋巷箪瓢,人不堪其憂,他卻是不改其樂。”

露微既看不透晏令白的心思,便隻能從“讀書”上解讀一番。而晏令白的層層試探,也難免激起了露微的自尊之心,于是說話的口氣也略帶鋒芒。

話音落下許久,書房裡沉靜一片。晏令白的目光像是凝固了,露微還是瞧不出意思,但也絲毫不為所懼。

“敏識啊,”蓦然開言,晏令白卻是轉向了謝探微,神色淡淡的,“你父母到鹹京已有多日,你還該早些回去拜見。冬至這裡無須你多操心,你要分清主次。”

這話說完,晏令白便離開了書房,可看似一句尋常的叮囑,露微卻從謝探微的臉上看出了難色。

“你父母抵京那日,你不是去迎接了嗎?”露微問道。

謝探微低了低眼睛,隻作一笑,“你剛剛說得真好,侃侃如也,連阿父都在驚歎。你不知道,他雖自來是個武将,卻也讀書頗多,我幼時啟蒙都是他教的。”

看來,謝探微絲毫沒有聽出不妥,露微自是不必與他說破,便繼續問道:“對了,将軍讓你分主次,難道是說你不用參加選官嗎?你是金吾有品階的軍官,竟不在名單之列?”

謝探微的神情稍稍一頓,眼睛掃到旁邊的書案,卻見剛剛一言不發的陸冬至,此刻早已趴在案邊睡着了。

“陸冬至,你還想不想考了?”

露微忙去推了下陸冬至,因為按照她的安排,今晚要學的文章連一半都沒學到。然而,謝探微卻叫住了她:

“四善二十七最,他今晚是不可能背下來了。其實,他已經很努力了,白天都在營中苦練,還有軍功在身,通過武考不成問題,文考這頭,不低于丙等即可。”

露微也知武官的考核側重不同,隻是若能稍在讀書上用心,則對他長遠的仕途有利,否則一輩子都隻能做個下等武官。“好,這種事也急不來。”

夜已深了,書房的窗子還敞着,一片皎白的月光照了進來。露微與謝探微不約而同地為月色吸引,腳步前後挪到了廊庑之間。月照下的庭院如同籠上了一層紗影,又仿佛是秋霜覆蓋,幽清之中别樣靜谧。

“我,确實不在考選名單之列。”

露微正擡頭望月,腦子裡排空了似的,忽然一覺,方才想起先前的話來,“為什麼?”

“因為父親将我從名單中除去了。”謝探微說得平靜,臉上也淡得不見一絲情緒。

父親?應該不是指晏令白。但是,能左右考選名單的人,除了天子,就隻能是負責考選的官員,“你父親是兵部郎中?”選官雖是吏部與兵部同辦,但武官是由兵部負責考校,兵部郎中便是主辦官。

謝探微轉臉垂目,一笑,“父親原是揚州刺史,此次進京,是接任吏部尚書之職。兵部主選武官沒錯,但最初的名單和最終的結果,都是要報送吏部審定的。”

原來,謝探微的父親就是新任的吏部尚書,那謝家豈不是與楚王關系密切?露微一下子就記起來了,那次在昭成寺,謝探微親口說過楚王是他的舅父。

難道事實就是這麼直白?她猜是新任尚書與楚王有關,就真的一猜即中?若如此,謝家又與晏令白十分親近,那她還能不能寄望于晏令白來為趙家翻案?

而眼前首要面對的謝探微,又該如何面對?

“那你父親一定是為了避嫌才這樣做的吧。”露微不能将自己的懷疑宣之于口,隻是不禁在目光裡添上了幾分揣摩。

謝探微搖頭,眼眸漸漸變得深邃,“上次在通明渠,你和我說了很多道理,讓我相信父親是對我寄予厚望的。可我那時說不知道如何回答你,隻是因為我本就知道父親并不寵愛我,更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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