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姿意瞪了孟期辭一眼,餘光瞟見燕昱安骨節分明的手裡提着的粉色書包,擡腳往孟期辭踹去,“你還好意思說,讓你給我提書包,怎麼提安安手裡了?”
孟期辭心虛地一噎,音量都小了幾分:“這不是我在打遊戲,背着肩膀重量不一樣影響我的發揮。”
想了想,他又理直氣壯說:“你大中午的背書包出來幹嘛?”
“我要帶東西進去,不然你給我拿?”
夏姿意翻了一個白眼,往旁邊挪了一下,露出藏在她身後的遊栀介紹道:“這是我媽媽閨蜜的女兒,我和你們說過的。”
孟期辭一拍腦袋,扯着笑問:“你來自盛南吧?”
“聽說你們那裡兔子很出名啊。”
“你除了吃能不能裝些其他東西?”夏姿意雙手環胸,怼了一句。
倆人一言一語的聲音回蕩在遊栀耳邊,她擡頭。
視線正好撞入對面燕昱安的眼裡。
他勾唇,帶着慣常吊兒郎當的語氣:“哪個遊?”
遊栀一愣:“力争上遊的遊。”
“流浪的遊啊。”燕昱安恍然大悟般點頭。
“……”
空氣沉默了幾秒,孟期辭率先發出爆笑,他捂着肚子笑得一顫一顫:“操,這倆有啥關系啊。”
夏姿意無語凝噎:“你别逗栀栀行不行?”
語畢,她拉着遊栀的手:“我們去吃飯吧栀栀。”
吃飯的地方是一個小飯館,裡面不大,餐桌都整整齊齊的在一排,斑駁的白牆上挂着一道标語——雅廚雅座美食美客。
除了遊栀以外,另外三個算是老顧客了。
孟期辭一把拉開塑料四角椅,椅腳和水泥地發出巨大的摩擦聲,再看,地面便又多出一條白杠。
他大喇喇地往上面一坐,嗓門很大:“李姨,我們來了。”
被他喚做李姨的人,用圍裙擦着手,一邊擦,一邊往這裡走:“哎,小孟你們今天吃什麼?”
“栀栀妹妹,你吃什麼?”孟期辭一把将菜單放在桌上,翹着的二郎腿一搖一搖,笑得要多欠就有多欠:“今天你剛來,安安請客。”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他有錢,随便點。”
遊栀正在和夏姿意放書包,一個白色一個粉色被井然有序的放在後面空桌的椅子上,她把椅子提起來往自己這裡靠。
這一系列動作中,被她勾在耳後的劉海散落在臉頰。
因為天氣燥熱,遊栀臉紅撲撲的。
聽到孟期辭叫她,連忙轉回頭。
遊栀猶豫的看了一眼菜單,又看了一眼視線落在手機上的燕昱安。
“随便點。”燕昱安擡眼便和對面的人視線對上。
少女在冷色白枳燈的照耀下,顯得越發白淨,長長的睫毛下有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
“魚香肉絲。”遊栀看了眼菜單片刻後出聲。
“那魚香肉絲,剩下的老樣子。”孟期辭把菜單拿起來,遞還給李姨。
“不是說你們那邊都口味偏重嗎?”夏姿意咂嘴感歎:“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吃水煮肉片這種呢。”
遊栀腼腆笑,語氣聽起來有點惱:“我胃不好,不能吃辣。”
夏姿意了然點頭:“我懂你。”
說着,她順勢往遊栀肩上一躺,一股悶熱往遊栀身上襲來。
“我胃也不好,我倆屬于同病相憐。”
聞言,孟期辭毫不留情拆穿:“你喝酒喝的怪誰?”
夏姿意一雙美眸犀利,瞪着孟星辭:“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倆人打鬧聲被遊栀盡收眼底。
她手掌交叉合并,胳膊放在木質桌上。
餐桌似乎是剛擦過,遊栀明顯的感覺到胳膊處有一股滑膩感。
“栀栀妹妹,我忘記給你介紹了。”孟期辭爽朗的聲音打斷遊栀發呆。
“我叫孟期辭,期盼的期,再見的辭。”
聽到最後熟悉的引用介紹,讓遊栀沉默了半晌。
“你還笑老子?”
燕昱安手裡拎着一提罐裝七喜,剛回來就聽見孟期辭的話,他垂眸,眼睑一拉,把可樂放桌上,嗤笑一句。
“這個叫燕昱安,昱是— —”說到這兒,孟期辭頓住了,撓破腦袋都沒想到怎麼描述,最後幹脆道:“上面一個日下面一個立。”
燕昱安正單手拉着七喜拉環,聞言,把七喜放桌上,一掌往孟期辭後腦勺拍去,力道不輕不重,平靜的黑眸帶了淡淡笑意:“你還真會介紹啊。”
孟期辭摸了摸被拍的位置,自動屏蔽了燕昱安的話:“安是國泰民安的安,我們一般叫他安安。”
提到這個,旁邊本來安靜的夏姿意來勁了:“叫他安安是因為小時候第一次見他,他穿的裙子,我以為他是女生。”
遊栀下意識把視線投向燕昱安。
燕昱安嘴角噙着笑,看起來不太在意,手裡重新拉上七喜拉環,氣泡水的聲音滋滋響起來,伴随着他的笑罵:“滾啊。”
夏姿意把七喜上的塑料薄膜口子開的更大,順手拿出一瓶,遞給遊栀。
遊栀剛摸上去,冰的她手指瑟縮了一下,又重新握上。
瓶身上的水一直往下流,遊栀小心翼翼抽了一張紙墊在下面。
而這一系列動作落入燕昱安眼裡,他冷哼一聲,仰頭往嘴裡灌了一口七喜。
甘甜的七喜瞬間溢入口腔,順着喉嚨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