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燕昱安開了門,他揚眉,順勢倚在門框上,閑散問,“你怎麼來了?”
見遊栀沒吭聲,視線往下挪,他一怔,輕笑,“你這是?”
遊栀把蛋糕袋從手腕上褪下,在燕昱安面前晃着,“生日蛋糕。”
燕昱安給遊栀讓了個道,把桌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全一股腦捧起來丢進垃圾桶,拉開倆把椅子,他坐下。
遊栀扯着蛋糕盒上的絲帶,輕輕一拉,蓋子一開。
她想到了什麼,有些窘迫的抓着衣角說:“沒有刀和叉子還有盤子。”
燕昱安沒吭聲,椅子輕輕往後一推,他起身去廚房了倆把叉子和一把刀丢在桌上發出“哐當”一聲,又回廚房拿了倆個盤子。
遊栀沒有切蛋糕,而是在袋子裡拿出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中間,她伸出手,“打火機。”
燕昱安沒給,他起身想點火,卻被遊栀拽住胳膊不讓他點。
“等下火燙到你了。”燕昱安慢悠悠解釋。
遊栀奪過打火機,拇指按上開關,橙紅色的火焰從風口冒出,火舌舔上蠟燭棉線燭芯。
她飛快關了燈,就着手機屏幕的一些亮光回了桌上。
微弱的燭光映在遊栀臉上,打出細碎斑駁的光影,她的一雙眼睛亮亮的,小聲唱着生日快樂歌。
她屬于很軟很纏綿的聲線,哪怕跑了些調,落在燕昱安耳邊卻依舊動人。
遊栀唱完,臉上挂着淺笑,看着他,鄭重、認真一字一句開口,“燕昱安,生日快樂。”
燕昱安眉心微動,喉嚨滾動,他手一時間無處安放,這句話狠狠撞上他的心。
房間很安靜,耳邊除了倆人的呼吸聲,還有一聲聲心跳動的聲音。
燕昱安蹭的起身,去開了燈,白熾燈的光亮起。
他回了座位,看着這普通甚至可以說簡陋的蛋糕,這個點還有的蛋糕,基本是蛋糕店賣不掉的。
然而他覺得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蛋糕。
燕昱安說:“蛋糕看起來很好吃。”
遊栀眼睛一亮,拿過刀趕忙切了一塊兒,刀尖下移撐着那塊蛋糕放在盤子上,遞給燕昱安。
燕昱安用叉子挖了一口,送進嘴裡,甜的膩人,但他還是一口一口,默不作聲地吃完了。
遊栀吃了一小塊,剩下的都是燕昱安吃完的。
她起身收拾殘渣,卻被燕昱安攔住,“我收拾就行。”
遊栀隻能作罷,明天還要上學,她和燕昱安打了聲招呼就回了家。
在她走後,燕昱安一個人在客廳裡坐了半天,仰着頭,後腦勺靠着椅背上方,看着白亮的白熾燈。
好半晌,他才動了身子,把碗洗了,垃圾丢進垃圾桶。
回了房間,床上放着遊栀送的牛皮紙筒,書桌最顯眼的位置放着蘑菇燈和刺繡相框。
他坐在床上,床陷了一個弧度進去,紙筒蓋被打開,宣紙抽出來展開,平放在床上。
燕昱安翻了房間裡的抽屜,找出來膠水,擰開蓋子,手微微用力,瓶口對着宣紙塗了一圈。
他貼在房間貼了幾年的球星海報被扯掉,放在桌上。
将遊栀寫的上林賦貼在了房間牆壁中心的位置,不進門或者進門都能看到。
做完這些,就坐在床上,習慣性從煙盒摸出一根煙,點火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手抖得拿不穩煙。
點燃煙,他吸了一口,人往後仰癱在床上,夾着煙的手擱在床沿,在時間流逝中,煙根上的煙灰蓄起長長一條。
……
這幾天,在升遠裡傳瘋了,醫務室裡來了個校醫,長得高,臉也好。
夏姿意和遊栀說這個傳聞時,雀雀欲試,“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遊栀筆尖頓住,眨了眨眼,“醫務室不是要生病的人才能去嗎?”
夏姿意打了個響指,沖着她挑眉,“我會裝啊。”
說完就拉着遊栀興緻勃勃的往醫務室跑去,在醫務室門口停下,手搭上遊栀肩膀,腰微微弓起,保持着這個姿勢去了醫務室。
校醫是背對着她們的,見來了人轉過身去。
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模樣屬于清隽類型的。
夏姿意看清校醫樣貌時眼亮了亮,她清咳一聲,眉毛皺起,“你好,我的腳踝剛才好像崴了。”
遊栀第一次來醫務室,她看着四周,忽然一個簾子在微微的晃動,她歪頭又看了看。
校醫讓她坐在椅子上,把她褲角往上一撸,手捏上她腳踝揉了揉,“這裡疼?”
夏姿意自然是不疼的,她跟着校醫回答,“嗯嗯,這裡疼。”
校醫倏地笑了,收回手,“同學,裝病可不是什麼好玩的。”
夏姿意沒想到被知道了,臉熱。
恰好,校醫電話醒了,他接着電話去了外面。
夏姿意有些懊惱,窘迫的捂着頭,“啊,栀栀,突然想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