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出來的那天,遊栀是第一次着急忙慌的去看。
她從人堆裡擠進去,一些人的手肘不小心拐到她,也沒吭聲。
遊栀從一百名開始找,找到燕昱安名字的那一排看過去,班級第四。
她瞳孔一震,燕昱安比上次進步了五名,隻用了一周的時間,雖然她知道這是他用每個夜晚換來的,卻依舊震驚。
遊栀轉頭準備回教室時,随便一瞥,看到燕昱往天台上走,不知為何,有一種落寞的感覺。
她也朝着天台去,自從之前燕昱安在天台和她說過話那次之後就沒有再來過了。
木門是剛關上的,還在微微搖晃,她站在門口躊躇了一下,推開門。
燕昱安叼着煙,看清來人将煙蒂碾滅,藏在手後,揚眉,若無其事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遊栀走過去,趴在欄杆上,“你成績進步了好多。”
燕昱安聞言,倚着欄杆,輕嗤一聲,“再多也沒有第二。”
“第二?”遊栀問,“你為什麼想考第二?”
燕昱安輕笑,轉了個身,看着被踩在腳下的風景,他慢悠悠的拉長語調,“當然是——”
“想要大學霸的輔導。”
遊栀是懷疑這句話真實性的,她從燕昱安嘴裡聽這句話不下好幾次,最後每次都不好好學。
想到他生日的那晚沒有許願,遊栀問,“你當時生日不是還沒有許願嗎?”
燕昱安不明所以,抛出一個音節,“昂。”
遊栀彎唇笑,招着手和他告别,快步離開了天台。
她沒有回教室,徑直去了辦公室,敲門,推開門。
楊濤正在改作業,他手裡拿着的作業本一堆紅色的叉。
遊栀呼了口氣說:“楊老師。”
楊濤筆一頓,放下筆,“怎麼了?”
“我這一次還是年級第一。”
“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她一連發倆個問,讓楊濤都有些詫異,“什麼要求?”
遊栀頓住,想了想措辭,“第二和第三差的分不高,進步空間也不是很大。”
“燕昱安這次是班級前十進步最大的,所以作為班長我仔細想了想。”
“為了拉高我們班平均分,我可以和燕昱安坐在一起,輔導、監督他學習。”
楊濤“嘶”了一聲,眉毛擰着,像是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半晌後,他拍闆決定,“行。”
他頓了頓,“但是如果期末考試他退步了就還是得按照着我的安排坐。”
遊栀點頭應下,按耐住從心底傳出來的激動,和楊濤道了謝回了教室。
換座位是下午最後一節班會課換的,楊濤拿着大直尺在講台上敲了敲,“陳浩安和王羽一起坐,燕昱安你桌子搬遊栀旁邊去。”
燕昱安把桌子搬起,往她桌沿一磕。
遊栀手藏在他看不到角落,緊緊的蜷着,她和燕昱安當同桌了,以後他上課時候的種種細節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燕昱安坐上椅子,端着椅子邊沿往前挪,他笑,“怎麼我倆當同桌了?”
遊栀臉不紅心不跳的,“不知道,可能是楊老師新的安排吧。”
燕昱安揚眉,視線似有似無的飄她身上,也沒接話。
倆人挨得近,一彎腰各自桌内的東西都能一覽無餘。
遊栀悄悄看着倆人保持一個水平線的課桌、脊背。
她想。
那她與燕昱安會一直保持同行嗎?
……
元旦晚會報名是從月初開始的,夏姿意在班上到處征集意見。
跳舞沒人參加,合唱班裡的也不積極。
夏姿意隻能一直賴在燕昱安面前,讓他上□□奏。
遊栀一直聽着夏姿意說燕昱安的各種冷臉拒絕,她寫作業寫到一半停下問,“我記得你不是學過舞蹈嗎?”
“我感覺燕昱安應該不會上台。”
夏姿意歎口氣,雙手支着頭,“栀栀寶貝,一個人跳舞我覺得尴尬。”
遊栀笑了笑,“你也會覺得尴尬?”
夏姿意瞪她,冷哼,“肯定啊。”
她貼在遊栀身上蹭了蹭,撒着嬌,“要不你去幫我求安安吧。”
遊栀面上有些猶豫,“他不會聽我的吧?”
“怎麼可能!”夏姿意說,“我覺得你一個人去求他,堪比幾萬兵士。”
遊栀聽到她這誇張比喻的的說法,忍不住笑了笑,“你說的好誇張。”
“好吧,那我去問問他。”
翌日。
遊栀收拾着書,她莫名感覺到背後一股滾燙的目光,回頭一看,是夏姿意與隔了一整個教室朝她瘋狂使眼色。
她收到投送過來的信号,默了默,扯着燕昱安的衣角小弧度晃了晃,“燕昱安。”
燕昱安合上書,揚眉,“怎麼了?”
遊栀眼睛不敢看着他,隻能盯着他拉到頂的校服拉鍊,随着他的動作晃一晃的。
“文藝晚會你要參加嗎?”
燕昱安忽地笑出聲,暗啞與清朗的聲線交織,“你想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