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栀一眼認出,是昨天拍攝的一類海鳥,很珍貴,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她下車,坐到副駕駛,拉上安全帶,把手機相機打開對準那幾人。
相機倍數放大,很清晰的拍到車牌号以及網裡是什麼東西。
燕昱安踩了一腳油門,往前移了點,相機裡的更加清晰。
倆人沒注意到的是。
那夥人不動聲色收回眼。
“那女人是不是在拍?”
“看到車沒。”
“有權有勢的,千萬不能讓他們手裡拍我們的照片去報警。”
一個人上了車,倒着車,直沖沖往她們這沖來,沒有一點猶豫,橫沖直撞,就像來索命地一樣。
燕昱安打方向盤,想離開,但似乎那人就是抱着讓他們車毀人亡的目的來的。
遊栀沒想到這群人這麼瘋。
在車撞上來的一刻,前排車窗玻璃四濺。
“砰”
一聲。
聲音巨大,響徹雲霄,遊栀下意識閉上眼,然而,一道力拉扯着她撞上一堵人牆,熟悉的氣息包裹住她。
燕昱安把安全帶一扯,毫不猶豫,拉過遊栀抱在自己懷裡。
劇烈的疼痛襲來,燕昱安隻是悶哼一聲,伸手捂住她的眼,他強扯着笑,“别怕,我在啊。”
另外一隻手,擋着遊栀懷裡的手機。
他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對她而言很重要,不能出事。
倆人距離很近,遊栀額頭抵着他的下巴,灼熱的呼吸噴灑着。
遊栀眼前一黑。
……
再醒來,是一片純白的天花闆,暈倒前的記憶浮現,她一把扯開被子卻被攔住。
“别動!”
夏姿意着急忙慌定住她,把她按回床,“你别動。”
遊栀咬着唇,掙紮着。
當時那輛車,速度極快,他能扯開安全帶把她護在身前,她能肯定是下意識的動作。
她不知道,他怎麼能這麼傻。
明明,倆人已經八年沒見,幾乎是陌生人的狀态。
遊栀哭着,眼淚直流,呼吸不暢,“燕昱安呢?”
“他有沒有事?”
夏姿意一怔,良久聲音沉沉,她垂着眼,“在搶救,大腦受損嚴重。”
遊栀定在原地,睜着眼沒眨,她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控制身體,話也說不出口。
“你要相信醫生,安安不會有事的。”
“你先把自己身體照理好。”
遊栀手指動了動,“我覺得自己很好。”
“姿姿,是他護住的我,車撞上來的那刻他就已經扯了安全帶把我拉在身前。”
她哭的幾乎抽搐,說話都是聲嘶力竭的,聲音沙啞着,接近崩潰。
“我早就該知道,那些犯罪分子都是不要命的,不要命的……”
她重複着這句話,眼神渙散,心髒劇烈疼痛,她蜷縮着。
“沒事的栀栀,是他們的錯。”
夏姿意雙手握住她的手,緊緊攥着,聲音哽咽,淚水在眼眶打轉,“你放心,孟期辭去追這些人了。”
“我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遊栀餘光看到,床頭櫃上的手機。
記憶依稀浮現着,手臂顫抖,伸過去拿手機。
手機安然無恙,沒有出一點事。
記憶又浮現着。
是燕昱安。
他沒有為自己遮擋,全為自己考慮。
視頻全部發給夏姿意,她把手機扔床上,像發洩一樣,“這是他們捕獵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視頻。”
“燕昱安倆手,一手擋住我的眼睛,一手護着我的手機。”
“我們明明這麼久沒見了。”
夏姿意看着她的崩潰樣,不忍别過頭。
恰好,孟期辭推門進來,他在門口聽到了倆人的所有對話。
他沉思,做了一個違背和燕昱安約定的決定。
“栀妹,安安失約是有原因的。”
遊栀哭的喘不過氣,埋在夏姿意的胸脯裡,淚水直流。
“安安的爸媽在高考後出車禍,雙雙離世。”
“一些惦記他們資産的親戚把他丢去美國,不讓回來。”
“他不讓我告訴你,他覺得他當時沒錢,和你還相隔那麼遠,如果還聯系你就是耽誤你。”
“他在美國創業,然後又在國内創辦公司。”
“直到他覺得自己有資本站你身邊了,也就是現在,才出現在你眼前。”
哭聲戛然而止,遊栀不可置信瞪圓眼,淚漬幹在臉上。
這個原因是她從來沒想到過的,父母雙亡,一個人在國外,沒有錢,怎麼過下去的。
他不是挺好,而是特别不好。
“你還記得你大二進醫院那次嗎?”
“他來了。”
“找我借的錢。”
遊栀一怔,她一直知道燕昱安骨子裡是要強的,高中時不願意讓别人知道他學習,晚上偷偷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