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旭紅靠牆站住。
任雲清本以為她是刁難自己,看到她額上細密的汗珠,心想或許是真的。
任雲清扶着她的左臂,旭紅順勢把身體靠了過來,頭歪在他的肩上。
任雲清想躲遠一點兒,旭紅“哎喲——”一叫,任雲清隻好依她了。
旭紅“哎喲”“哎喲”地讓任雲清扶着進了醫務室。
田小蘭聞聲走了過來,“怎麼了?”
“手劃破了,”任雲清說,“你幫處理一下。”
旭紅坐下後,任雲清往後退了一步,旭紅身子又要歪。
“你扶着她。”田小蘭對他說,“别動。”
田小蘭輕輕拿起旭紅的右手:“來,慢慢松開。”
旭紅把手松開,一張紙巾幾乎被血浸透了,田小蘭用鑷子輕輕揭下,手腕上,一道兩公分左右的口子,血又湧了出來,滴在地上,不是一般的仇恨,弄不出這樣的傷口。
邱大夫也過來低頭查看,吃驚地問身旁的任雲清:“這是怎麼了?自己割的?要尋短見?”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回話,邱大夫擡頭看看任雲清。
“任老師!”邱大夫大聲叫。
任雲清眉頭緊蹙,面色蒼白,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身子軟軟地向下倒去。
“小田!快!先救這個!”邱大夫扶住任雲清大聲喊。
田小蘭正在給傷口消毒,轉臉看到任雲清倒下,急忙捏起一塊紗布讓旭紅先自己按上。
邱大夫和田小蘭一起把任雲清擡到病床上,讓他躺好。田小蘭問邱大夫,“他怎麼了?”
邱大夫納悶地搖搖頭。
旭紅捂着紗布,跑到病床前,撫着任雲清的肩膀呼喚:“任老師!”
任雲清喘了兩口,微睜一下眼,又看到旭紅帶血的手腕。
旭紅急着去扶任雲清,捂着傷口的手已經松開,鮮紅的血又順着手臂流下。
任雲清看了一眼,又昏了過去。
邱大夫看看任雲清,又看看旭紅的手臂,馬上明白過來,吩咐道:“小田,快給學生處理傷口,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幹淨。任老師暈血。”
田小蘭把旭紅帶到旁邊,重新為她清理傷口。
她處理的很仔細,動作很輕,邊消毒邊問:“疼嗎?”
旭紅搖搖頭,突然出現的情況已經讓她忘了疼痛,也讓她今天的計劃泡了湯。
自從田小蘭來到學校,住進任雲清的隔壁,她就預感到她将是自己的敵人,當看到他們兩個人一起吃飯,她認識到,她的預感變成了現實,并且來的比預想快得多。
她們各有各的優勢,她的優勢在班上,在課堂上,卻是在在衆目睽睽之下;而田小蘭的優勢在比鄰而居,在休息的時間,更多是在無人的時候。
她必須搶先占領高地,讓對手盡早放棄。
剛才,她本來要大秀一場,讓田小蘭知難而退,結果,這位一身怪病的童子,打亂了一切。
她暗暗地恨他!甚至在想,這個該死的冤家,是不是在裝,是不是早已暗度陳倉!
旭紅轉頭看着遠處的病床。
“他沒事,過一會兒就好。”田小蘭細心地為她包紮,輕聲地說,“怎麼弄的?吵架了?”
聽着剛才的問話,看着精心為自己包紮的田小蘭,旭紅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田護士”她叫了一聲。
田小蘭擡起頭,“怎麼了?”
“那天——”旭紅鼓足勇氣,輕輕地說“那天對不起,打擾你們吃飯了。”
“沒事。”田小蘭笑了笑,接着岔開話題,“你們同學都挺喜歡任老師。”
“嗯!”旭紅點點頭。
“好好待他。”田小蘭看着旭紅說。
旭紅聽着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仿佛自己的心思被人洞穿,一時無語。
任雲清醒過來,田小蘭兌了一杯糖水,遞給旭紅讓她端過去。
旭紅走近,任雲清看到她裹着繃帶的手腕,皺了一下眉頭,旭紅趕忙把傷手藏到身後,任雲清接過水杯,慢慢喝了幾口。
旭紅走到田小蘭身邊,在她耳邊小聲嘀咕:“矯情,暈血連繃帶都不能見了!”兩個人偷偷的笑了。
任雲清看到兩人忽然間親密起來,覺得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