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甯一頓，輕聲說道：“我高二那年的元旦晚會。”

那時，他們是那年元旦晚會的主持人，他們一起拍了很多大合照，但唯獨沒有他們兩個人的。

後來，她在學校宣傳欄上看到了他們大合照的照片，照片裡，她和他捧着花，站在人群中央。

她于是找到宣傳組的老師要了宣傳欄上那張他們的合照，稱自己想要留作紀念。

那是她第一次撒謊，緊張得手心出汗，心髒“怦怦”跳動，幸而老師并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并沒說什麼便打印了照片給她。

那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溫以甯沉浸在回憶裡，突然，裴回的嗓音在車廂裡響起：“那确實是我們的第一張合照。”

溫以甯一怔，忍不住看向他。

他記得？

白色的路虎在别墅前停下。

裴回轉過頭，眉眼溫柔：“累了一天，晚上早點休息。”

溫以甯坐着沒動。

裴回眉梢輕揚：“有話要和我說？”

溫以甯凝注着他，片刻後，她輕輕搖了搖頭，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溫以甯走了兩步，身後傳來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轉回身，立刻就被幹淨清冷的橙花香包裹住。

裴回抱住了她。

抱了好一會兒，裴回才放開她，他開口，嗓音和目光一樣溫柔：“晚安，女朋友。”

溫以甯臉頰染粉，又乖又軟：“晚安。”

溫以甯心髒“怦怦”跳動，仿佛懷揣着好多隻兔子蹦蹦跳跳個不停，一走進門，燈光倏然亮起，陳麗就站在廊燈開關邊，喚了她一聲。

溫以甯吓了一跳，懷裡的兔子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溫以甯驚魂未定：“陳姨，您還沒睡啊？”

“甯甯小姐沒回來，我怎麼可能睡得安心？”陳麗面帶笑容，她說着看了一眼門外，“門外的是……”

溫以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打斷她：“同學！”

對上陳麗的眼，溫以甯眸光閃爍，忙不疊地就往樓上走：“我累了，先去睡了，陳姨您也早點睡！”

扔下這句話，溫以甯腳步加快，連忙跑上了樓。

陳麗微微一笑。

在下午裴回過來的時候陳麗就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人抱在一起，可是，她沒有打擾他們。

從前，她沒有阻止沈清漪和溫柏舟在一起，現在，她也不會幹擾溫以甯和裴回在一起。

溫以甯一回到房間，立刻就跑到陽台，她往外看去，果然看到白色的路虎還停在原地，裴回還沒有走。

夜色昏暗，溫以甯不知道裴回能不能看到自己，但她還是朝他揮了揮手。

裴回看到了。

裴回也朝她揮了揮手，這才坐回車上，開車離開。

裴回直接把車開回了徐青野的公寓樓下。

徐青野一接到裴回的電話就下來了，他往車裡看了看，沒看到别人，微微失望：“怎麼沒把女朋友一塊帶來？”

裴回把車鑰匙扔給他：“多謝你的車。”

徐青野追問：“約會什麼感想？”

就在昨天晚上，裴回突然找來他的公寓，一開口就問他借車。

他乖乖遞出車鑰匙，順口問了一句借車做什麼。

裴回輕描淡寫地就扔給他一顆炸彈，說他要約會。

至于要和誰約會，裴回一句話也沒說。

徐青野簡直好奇死了：“到底是誰啊和你談戀愛的？我認識嗎？”

裴回沒回答，隻說了一句：“車不錯。”

可以買一輛，以後方便。

徐青野瞪大了眼睛：“啊？”

裴回轉身就要走。

徐青野在他身後喊：“你去哪兒啊？”

裴回淡聲：“回去。”

徐青野繼續喊：“這麼晚了，直接睡我這裡呗！”

裴回擺擺手拒絕，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真是固執。”徐青野無奈搖了搖頭，“不過，萬年老鐵樹居然開花了……”

夜色裡，已經看不見裴回的身影，徐青野若有所思，裴回剛才的樣子，似乎，有點像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