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她。

徐青野喜歡姚窈。

“姚窈。”徐青野說道，“我不想和你說再見。”

*

外面在下着小雪。

溫家别墅裡，暖意融融，淡淡的梅香在屋子裡飄散開來。

電視屏幕裡，春晚節目喜慶熱鬧，溫柏舟看得趣味盎然，溫以甯卻有些昏昏欲睡。

濃密眼睫低垂，溫以甯看到自己的手機亮了亮——

裴回的消息跳出來，說自己現在她家外面。

溫以甯悄悄看了一眼溫柏舟，默默将手機按滅。

若無其事地又看會兒春晚節目，溫以甯揉了揉眼睛，容色間露出幾分的困倦。

溫柏舟眼角餘光注意到，溫聲問了一句：“困了？”

溫以甯眼底被揉出一點紅，乖巧地點了點頭。

溫柏舟是熟悉溫以甯的作息的，往常這個時間點，溫以甯已經回房睡覺了。

溫柏舟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困了就去睡吧。”

雖然遺憾不能一起跨年，但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好好休息比什麼都重要。

溫以甯嗓音乖軟：“那爸爸呢？”

溫柏舟：“爸爸再待一會兒。”

溫以甯眉眼間的倦意明顯：“那爸爸晚安，我先上去了。”

溫柏舟點頭。

溫以甯從沙發上起身，轉身往樓上走。她一開始走得慢吞吞的，但到樓梯拐角，她腳步忽然加快，走到後面，甚至跑了起來。

溫以甯沖進自己的房間，打開窗戶朝外望去，果然看見别墅不遠處的車道上停着一輛車，車外站着一個少年。

看到她房間裡亮起燈光，少年擡起眼眸，朝她望過來，似乎還朝她笑了笑。

雪花飄落在臉頰，冰涼濕潤。溫以甯重新關上窗子，她穿戴好外套、圍巾、毛線帽，拎上包就往外走。

溫以甯放輕動作悄聲下樓，從旋轉樓梯往下看，客廳隻亮着一點暖黃的光，電視機響着春晚的節目聲，而溫柏舟背對着她坐在沙發上，正在接電話——

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接連不斷的人給他打拜年電話。

溫以甯從側門偷偷溜了出去。

風吹動梧桐，簌簌地輕響。

靴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傳來，裴回擡起頭，立刻被清甜的櫻花香氣撲了滿懷。

裴回眉眼溫柔，用大衣裹住懷裡的溫以甯。

裴回懷裡是幹淨的橙花香，沾染了雪的清冽。

溫以甯從他懷裡仰起臉，她呼吸尚且急促，便急急解釋：“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我還沒有和爸爸說我們的事，所以……”

裴回溫柔地打斷她：“沒關系。”

溫以甯一頓，重新埋進他的懷裡，把他擁得更緊：“我會早點和爸爸說的。”

裴回能猜到她的顧慮是什麼，隻溫聲道：“不着急。”

兩個人在冬夜裡溫存了片刻，溫以甯這才問道：“怎麼現在過來了？”

裴回眉眼清朗，瞳仁清亮：“想你了。”

溫以甯眉眼如春花，唇角忍不住上翹：“我也很想你。”

裴回眼中笑意如星辰，又說：“想不想去看煙花展？”

溫以甯眼裡一亮，立刻點了點頭。

原陽每年除夕夜都會舉辦一場跨年煙花展，零點之時，全城煙花盛放，漫天璀璨。

而今年跨年煙花展的地點設在了原陽東湖畔。

裴回和溫以甯驅車到達東湖的時候，湖畔已經圍滿了人，閃爍的燈光下，人山人海，所有人齊聚在這裡，一起迎接新年的到來。

裴回牽着溫以甯的手，在人群裡穿行而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開始了跨年倒計時。

“十！”

“九！”

耳邊不約而同倒計時的聲音排山倒海，無論男女老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呼吸和聲音一起迎着風，變成白色的霧氣。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最後一聲倒計時落下，湖心島上“嘭”“嘭”“嘭”接連響起一陣響聲，緊接着，墨色的夜空在刹那間綻放開五彩斑斓的煙花。

絢爛奪目，璀璨耀眼。

煙花将整片東湖都照亮，裴回将溫以甯裹進自己的大衣裡。

懷裡的少女戴着毛茸茸的白色毛線帽，圍着火紅的一條圍巾，容顔嬌豔，眉眼皎皎。

漫天煙花落進他的眼裡。

裴回擡起手，他輕輕扯過溫以甯的圍巾，傾身朝她吻下來。

人潮洶湧，呼吸滾燙。

他們在煙花下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