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紅心跳,起身拿水杯灌了一大壺涼水,甚至從冰箱裡去找冰水喝,連喝了兩大杯,她卻一點都緩不下來。
太可怕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夢可怕,還是夢中經曆的事可怕,那樣的事對闳肆來說是一種亵渎,總之她察覺到自己渾身都不對,最後是換了一條内褲,自己趕緊去偷偷洗了。
聞禧和麥子聊天咨詢。
麥子是聞禧高一時認識的同學,兩人很聊得來,後來她跟着父母去了另一所城市,那之後就沒有再見過。
而麥子是一位資深寫手。
她擅長寫各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橋段,并且經常分享給聞禧欣賞,她的文筆相當不錯,沒有那些惡心令人不适的字句,反而是暧昧,刺激,令人無限遐想。
聞禧:【我做那樣的夢一般是因為什麼?】
麥子不黃:【什麼夢?】
有點不好說。
聞禧說:【春夢。】
麥子一聽,瞬間來了興趣:【哇,快給我說說,讓我積累素材。】
聞禧現在在糾結一些令她感到奇怪的問題,她于是盡力向麥子描述了一下她夢裡的場景。
剛醒來的時候那些畫面都清晰得過分,好像真的經曆了一樣,但随着時間過去,那些畫面也逐漸模糊,隻有幾個場景完全刻在了腦子裡。
用麥子的某些話來說,就是——
“被狂cao”。
聞禧簡直難以想象,她就像做那樣的夢,對象竟然會是年闳肆,他是平日裡最正經内斂的人,說起來可以用古闆這個詞來形容他,就很像上幾個世紀那種嚴格恪守自身的老古闆。
聞禧看過麥子和她的一些“文學”分享,她其實也有了解一點,她并不認為人有欲/望是什麼感到羞恥的事,隻是,她從沒想過,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欲/望,是來自她的兄長。
一直教養她的兄長。
麥子不黃:【對方人怎麼樣?長相如何?身材好不好?】
麥子不黃:【你們是什麼關系?】
她來幫她分析一下。
她像警局裡做筆錄的調查員。
問的問題都好嚴謹,勢必要為聞禧得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該從哪裡說起?
聞禧的很多情況都和常人不一樣,她無法向她描述清楚她和年闳肆的具體關系,她隻能對麥子說,他是一個十分古闆執拗的人。
聞禧:【他是從軍隊退伍的,所以身材特别好,大概就和你平常看的漫畫裡的那種腹肌男一樣,隻會更好不會更差。】
聞禧:【臉長得絕對不比任何一個熒幕上的男星差,隻是他為人嚴肅冰冷,從不愛笑,嘴的線條很好看,可惜不會說好聽的話,隻會用來教訓我。】
麥子:【如果他用嘴來教訓你别的地方,你會高興嗎?】
别的地方?
哪裡?
聞禧還是低估了麥子的思想。
她想了一下,還以為是說接吻,誰知道麥子和她科普,男人的嘴有很多用途,要騎上去試試才知道。
麥子還給她發了一張圖片。
她所說的怎麼騎上去。
聞禧竟然試圖想了一下那畫面,想象的主人公是她和闳肆。
她喉嚨幹澀得可怕,差點又要再換一條内褲。
麥子說:【一般有這種想法代表就是喜歡的苗頭在萌芽了。】
因為喜歡才想要更多,才想要更親密。
沒有人規定動心要有标準。
第二天早上,聞禧見到年闳肆,她控制不住的往他看,試圖從他嚴絲合縫的衣服裡看出點什麼來。
他無論站着還是坐着,腰永遠挺得筆直,下颌微微擡高,線條淩厲,他正式場合更偏好穿中式制服,平常穿黑襯衫,黑色皮帶扣在腰間,銀色的金屬扣正好按在他的腹肌上,或許那裡正是他肚臍的位置,他的上身是很标準的倒三角形。
她一看過去就容易心跳加速。
當聞禧意識到自己觀察得如此仔細,心跳速度快到無法控制,她隐約察覺,她可能完蛋了。
她好像真的喜歡上了年闳肆。
一個和她最不可能的人。
于是聞禧開始試圖以另一種方式來獲得他更多的注意。
如果她越不聽話,年闳肆就會越費心來管教她,他生氣的時候說得話也會更多,如果聞禧再過分一點,她回嘴,兩人就會吵起來。
這樣吵架的日子莫名變得有生氣,就像平淡的日子裡注入了人間煙火,會讓聞禧迷戀。
她甯願和他多吵一吵。
反正他永遠也不會喜歡她。
聞禧曾在那兩年裡寫下一本日記。
她是學理科的,本身不是個會擅長文字的人,小時候被逼着記日記當作業,那時覺得十分痛苦,發誓長大了再也不寫這種沒用的東西,都是表面工夫。
長大了卻自己買了一把帶鎖的日記,每天晚上睡覺前,趴在桌子上寫幾行字。
寫完之後,她把這本日記徹底鎖了起來。
在她決定了離開之後,給這些隐秘又無人知曉的心思一個寄托的地方。
她會把它留在這裡。
它再也不會被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