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葉舒向那幾名男生問道：“發生什麼了？”
沒想到葉舒突然向他們八卦，男生們愣了一瞬，随後壓低聲音告訴她：“昨晚，易川和隔壁重點班一個男生打架，被宿管抓了，宿管說要告訴班主任。現在，易川應該是被叫去問話了。”
打架？！
葉舒愕然。
猛地，腦海中浮現早上她見到林康的場景，林康臭着臉轉身之際，她注意到他顴骨處似乎有些紅腫。
葉舒當時以為自己看錯了，所以沒在意，現在想來，與易川産生矛盾之人應該就是林康了。
之前日記那個事，易川對林康大概有些不滿，隻是易川不是沖動的人，怎麼昨天突然與林康打起來。
葉舒正疑惑着，一名男生調笑着說：“好像是因為你呢，葉舒。”
葉舒：“我？”
“是吧。”男生回憶起昨晚的場面，“大概原因不知道，但聽見了他們說了你名字。”
葉舒秀眉輕蹙，追問：“你們還聽到什麼嗎？”
“說什麼推不推的，我們也聽不懂，最後是王朗去拉他們，宿管也來了，才沒繼續打下去。”
男生半開玩笑道：“易川好像是為你打抱不平呢，你倆啥關系啊？”
葉舒：“你和我什麼關系，我和易川就什麼關系。”
男生們見葉舒語氣冷淡，自知失言，一時噤了聲。
“謝謝你們告訴我。”
葉舒向幾人道謝完後，回了座位。
——“說什麼推不推的......”
昨天，葉舒與淩熙從醫務室回教室，易川走得快，沒幾步身影便消失在了樓道中。
現在想來，他昨天應該是聽到了她與淩熙說的話。
……
上課鈴響後，易川與王朗才回教室。
易川臉色平靜，淡漠的神色裡還是能看出些許陰郁，他一直沒說話，葉舒便也沒有主動詢問。
直至下課，那令人窒息的氣氛才緩和些。
王朗拿了水壺，大概是要出門打水，他起身拍了怕易川的肩膀：“檢讨要不要我幫你寫點？”
“不用。”易川将攤開的書本合上，“我自己的事自己做。”
王朗點了點頭，默默出了教室。
見王朗離開，葉舒這才開口問易川今日的事：“檢讨怎麼回事？”
易川拿筆的手頓了頓，語氣懶懶道：“違紀了，就被罰了呗。”
“你違什麼紀？”
“熄燈講話。”
易川低着頭，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葉舒不願再與他賣關子周旋，直接說：“你昨晚是不是和林康吵架了？”
易川沉默，片刻後才大剌剌地說：“沒有。”
葉舒：“我都知道了，有什麼好瞞的？我昨天和淩熙說話你是不是聽到了，你是不是因為——”
“不是。”
易川側頭看向她，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漠的堅決。
見狀，葉舒頓在原地。
易川大概也發覺自己有些失态，移開視線，目光緩和了些，“我......”
葉舒：“你的臉有傷。”
易川錯愕了一瞬，見眼前的女生臉上沒有半分對他語氣的怨怼，反而正有些擔心地盯着他的臉。
順着她的目光，易川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事。”
“所以，你是和林康打架了，是嗎？”葉舒繼續問。
再隐瞞也無意義了，易川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似乎沒把這當一回事。
“為什麼？”
課間，同學們的喧鬧聲填塞了教室，倒顯得他們這處格外安靜。
易川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片刻後才開口：“我是聽到了，你和淩熙說的話。”
葉舒表情一滞。
她沒想到易川真是因為這原因，而與林康産生争執。
更沒想到易川竟親口承認了。
“你——”葉舒一時無言，反而無語地笑了出來，“所以，你和他打起來了？”
易川回憶着昨晚林康的惡語相向，微微皺起眉頭，“不是因為你。他公共洗衣機裡洗鞋子，正好是我們宿舍排的隊伍，給我發現了。”
葉舒：“……”
好吧，确實很可惡。
葉舒幫他分析起局勢：“誰先打的？”
易川姿态散漫，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吃虧，立刻回答：“我。”
葉舒被他的語氣弄笑了：“你還得意了？雖然說他這麼做是有點過分，但是你怎麼突然那麼沖動？他洗鞋子這事可大可小，但你先動手就不占理了，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她這一大串說下來，也不知道易川聽沒聽進去，他揚了揚眉，吐出幾個字：
“他沒打過我。”
“.......”
葉舒當然知道，從兩人臉上的狀況就比對得出來。
她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但重點根本就不是這個。”
“好了。”易川不耐煩地打斷她，“說你像老師，你還真啰嗦起來了。”
他一語中的，身為老師的葉舒感覺自己背上中了一箭。
他抱臂，側頭瞥了眼她：“那你說說，你那件事你打算怎麼報複林康啊？”
無聊的問題，也就隻有他這種年紀的人這麼想。
葉舒轉念一想，自己似乎真的不年輕了，早已過了腦子一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年紀了。
不過，易川這麼一問，葉舒倒是開始細數自己的假設：“他推我，我也推他、絆他或者踩他；食堂遇見他就撞他，湯‘不小心’弄他身上......”
大概是嫌棄她的“報複手段”太過幼稚，易川噗嗤笑出了聲：“這就是你的辦法？”
“那你還想怎麼樣？他是否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就算他真的是故意的，我也做不到真的卑鄙地把他推下樓吧。”
“他都在樓梯裡推你了，他都不要臉，你也行。”
“你覺得真能行嗎？”
葉舒認真地反問，易川沉默了。
他知道她不會，葉舒也知道易川不會。
但易川還是沖動，所以自認為一報還一報地與林康争執了起來。
一時間，沉默在空氣中遊走。
葉舒打破沉默，安慰道：“我還有一個報複的辦法，絕對讓林康氣得牙癢。”
易川擡眉，順着她的話問：“什麼？”
葉舒彎了彎唇，“他不是一向很在意他的成績了嗎？那我就在他最在意的事上赢過他，讓他不得意，氣死他。”
她語氣有些俏皮，引得易川也勾了勾唇。
葉舒想起王朗剛剛的話，不禁問易川：“你是不是要寫檢讨，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易川鄙夷地皺了皺眉，“誰不會似的。”
葉舒：你上次确實不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