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話?說得好像我在訛人似的!”
聽到這裡,樊欣忍不住默默翻了個白眼,腹诽道:
“難道你不就是在訛人嘛?”
但她依舊看似好脾氣地忍耐着,直到老頭簽完字,才故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請問……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取走‘我的車’了?”
念到“我的車”三個字時,樊欣有意加了重音。至此,真正的好戲才正式上演——
直到這一刻,碰瓷老頭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舉動是“撿了芝麻丢了西瓜”,他滿以為自己最後仍能騎着車全身而退,沒想到現在卻輪到他百口莫辯了:
“那是我的車!她不能騎走啊!”
“大爺您冷靜一點,剛已經确認過是這姑娘騎車把您給撞了。如果那電動車是您的,難道說她是騎着您的車把您給撞倒的?這也說不通呀……”
“你别走!你們快攔住她!來人哪,有人偷我的車!快來人哪,我要報警!”
“您報啥警啊?這不剛處理完,都和您确認過了嘛?再說了,您沒大礙,而且那姑娘已經賠錢了,總不能再讓她把車也賠給您吧?”
此刻的樊欣,表情複雜地回頭看了一眼癫狂的老頭和無奈的警員們,猶猶豫豫地指了指派出所的大門,想确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走了。
這會兒,諸位執法人員也不想繼續慣着這老家夥了,他們及時制止了掙紮着想要撲向樊欣的老頭,其中那位領他們過來的輔警大哥還抽出空來朝她揮揮手,示意樊欣趕緊遠離這爛攤子,省得老頭繼續糾纏不清。
于是,她便名正言順地取到了那部“肇事車輛”:車身以黑色為主體,在陽光下呈現出輕微的細閃,主色之外還點綴了些橙黃的跳色,襯得底色更具質感。
“老頭挺潮呀?”
而且他還将鑰匙留在了車上,這對于樊欣來說就更方便了。看上去她是被訛了202元,實際上卻用這點錢就購入了一輛九成新的電動車,對于在這個時空還未購得“坐騎”的樊欣來說,非常合适。
不過,她之前沒怎麼騎過這種噸位較大的電動車,剛将車騎出派出所的大門,一拐彎,便連人帶車栽進了路邊的花壇裡。
“還真就跟‘拐彎’過不去了啊……”
這會兒的樊欣顧不得身上的酸痛,掙紮想要趕緊爬起來,卻冷不丁被一股力量給拽出了花壇,心想:
“不好不好!難不成是那不依不饒的老頭又追來了?”
樊欣轉過身,發現面前的壓根不是什麼老頭,來人與自己年齡相仿,棱角分明的臉上嵌着一雙周正的長線條大眼,鼻梁挺拔,“W型”下巴的那道淺溝襯得這張面孔頗有男人味。
“你沒事吧?”
聽他這麼問,樊欣才反應過來對方是來幫忙的。除了将她從花壇裡“救起”之外,男子還很熱心地用随身攜帶的繃帶為她簡單處理了傷口,而後便開始幫她檢修起電動車來,那架勢看着很有經驗的樣子。
“我們……之前見過麼?”
猶豫了一會兒,樊欣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她在原來的那個時空從未遇過碰瓷事件,一來這兒就遇上了;以此類推,自己在穿越前沒見過的陌生人,說不定會是她在這個世界裡的熟人。
果然,對方點了點頭,不等樊欣追問便解釋了起來:
“剛剛,在派出所裡見過。”
男子在與樊欣交流的同時,手裡的活兒也沒停下過。一邊詳細檢查車身狀況,一邊指導她怎麼給傷口換藥,樊欣這才注意到:對方也負傷了,大臂的傷口洇出血來……難怪他會帶着繃帶和清創藥。
剛才派出所裡的情況太亂,樊欣沒注意到他也在場,這才開始細細打量起對方:大高個兒、膚色偏深、沒穿制服但滿身腱子肉,看起來非常結實,于是猜想:
“你是……警察?這會兒……下班了?”
話音剛落,卻見他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看樣子車也檢查得差不多了,便順勢起身看着樊欣的眼睛,回了句:
“不是,我是因為打架進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