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啊。”店鋪的老闆吆喝着要把腳下的污水桶推到。
朝着一堆塵土和果皮的垃圾堆,這水潑下來定是濺一身,溫阿簌要躲,那桶順着小坡打圈的轉竟逼的她連連後退。
直到她手臂被力道鉗制着,拉到了一旁定了下來。
等到傘往後靠着,才發現池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邊了。
雨不大,扶風弱柳的在地上都落不成點,隻是他沒打傘,身上不免帶着水汽,襯得他越發清冷了些,黑鴉色外套和這陰沉天一樣,站在身邊時都帶着莫名的逼仄感。
她理智強行的安撫着自己,秦萱會有他報複的視頻本就很隐蔽,何況秦萱還曾經喜歡他。
即便看到她和秦萱在一起也很難多想什麼。
“謝謝。”
“你這謝謝挺止疼啊。”
語氣嘲弄。
池生沒看她,目光在地面上,準确的說在她的腳上。
光頭開了罐飲料,也跟着好奇打量,“這卡巴一聲響的,你沒感覺嗎?”
她注意力過去才覺察到了一絲痛感,吃力的擡了擡腳,忽然有一絲慶幸這錯開了他的注意力。
“好像扭了一下,走不了了,呆會同桌幫我請個假?”
光頭看了一眼池生還沒放下的手又樂呵道:“你都走不了,不如讓阿生背你。”
池生聞言沒動,依舊垂着眼眸看不出神色,柔雨落下偏削的他更加生冷鋒利。
寂靜中,光頭不由得噤聲摸了摸鼻子。
自覺多事了,想着池生那怪癖,對于他建議帶着溫阿簌問問醫生的話可沒回音。
正要開口換個話題聽到了池生的聲音,“幫我們請個假,我帶她去醫院。”
話是對趙來喜說的。
還不忘把她手中接過的本子遞給趙來喜。
溫阿簌有些懵,她閉嘴就是為了不找難堪,她沒想池生會同意,就連她說想讓他幫忙請假的事都是随口,為此也更加摸不清池生意思。
沒有過多排斥,隻覺總不能自先亂了陣腳。
她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磕着傘柄,直到轉角處。
“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你是豆腐做的?”
兩人齊聲問道。
溫阿簌順着玩笑先答:“不然能叫病秧子呢。”
“倒是你,這麼閑?”
還剩一句:這麼好心?咽在嘴邊挑眉看過去。
池生微愣偏頭盯着那上揚的唇角,他少有見她這樣沒心沒肺自我調侃的樣子。
他點着頭,淡淡道:“看着你狼狽的閑工夫還是有的。”
溫阿簌一噎,差點把有病罵出口。
壓着惱意,逼問着,“如願沒?”
池生心情似和天氣相反,看着溫阿簌走一步眉頭都得疼的皺一下,竟很有良心的沒再繼續給溫阿簌的氣添把火,岔開話題,“你們認識?”
溫阿簌微微瞪眼頓時明白了池生問的是秦萱,沒遮掩,冷靜下來佯做回憶狀,“應該算不上。”接着又淡淡分析着,“她是你的忠實愛慕者,我作為你的同桌少不了被迫見面。”
“而且不止一次。”
“這樣啊,真是緣分了。”
溫阿簌不理解他這捧哏似的淡漠藏了什麼,轉守為攻撒起氣來試探着,“緣分個什麼,池生,你有點擔當,她喜歡的是你,完了來找我幫忙,一次送情書一個遞話的,你不去處理就算了還說風涼話?”
池生愣了一下忽笑,“溫同學知道的還挺多的。”
“嗯。”溫阿簌移動着胳膊把重量再次靠在池生身上,試圖緩解身體突然的僵。
“你那些八卦我剛剛轉學來就知道了,一個個都好心和我說離你遠點,我不是不信邪,事實證明聽人勸,吃飽飯。”
對于溫阿簌突然湊近的舉動池生有些吃驚,他發覺自己竟越發不反感溫阿簌這靠近的行為。
那份些許隔應感消散的要抓不住了。
竟少有的耐心解釋起來,“我說清楚了,她不聽我有什麼辦法。”臉上帶着苦惱的歉意,“麻煩同桌了。”
見人沒懷疑她便沒再和他冠冕堂皇閑聊。
“你打算帶我走去醫院?”
池生大概比她高一個頭,現下微微彎腰低着腦袋讓她搭靠上去當拐杖是省了很多力氣,但這邊離最近的醫院還有些距離,一直耗到醫院她的腳也是撐不住的。
池生帶着她的肩玩一般原地轉了一圈,她有點懵,池生倒是一本正經,“發現沒,這四通八達的巷子,車進不來得多走幾步。”對着她擰緊的眉,忽道:“嫌疼?背你?”
池生說的認真,溫阿簌心中卻是一驚,更加猜不透池生今天的行為,警戒起來,“池生,平常你耍些陰招損法就算了,别下三濫到要乘人之危。”
池生聽得稀裡糊塗臉上怔了怔,意味不明的盯着她,接着帶上了些冷意,“溫阿簌,你吃槍藥了?你這腿我弄的?乘你什麼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