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思年拿出自己找到的文件,下樓之後,她特意将那本暗賬裡礦場的部分拿了出來,隻留了和商會有關的在包裡放着。
“這些資料和殺人沒什麼關系,隻能證明許首根和延辰确實一直在貪着。”
陸厲拿過文件細細看着,和錢川行那本明面的賬目不同,這裡記錄的都是原始的款項,延辰甚至還記好了許首根貪污的種種證據,看來是為了防止許反咬一口。
“現在的證據沒辦法定許首根的罪,怎麼辦?”齊飛有些憂心,明知兇手在眼前卻無法繩之以法,這種無力感讓人難受。
李紀元想了一會,“這個黃酒是他們從哪拿的呢?如果能從許首根家裡搜到,或許還有轉機。”
齊飛一聽,眼睛亮了起來,“我們現在就去搜查吧!”說着看向陸厲,“陸哥,我申請和紀元哥去搜查許首根的家!”
“可以,”陸厲爽快答應,但又補充了一句,“記得搜一下李浜的屋子,尤其是注意檢查是不是在地闆下辟了一部分來存酒。”
“是!”
時至晌午,太陽越發耀眼,屋外的兩個青年向礦場奔去,恰如明媚的春光,不知疲倦,隻為心底的熱血與正義。
屋内,尚思年望着兩個離開的方向,不由有些擔憂,“這次搜查會順利嗎?我們已經把他們的嫌疑放到台面上了,會不會狗急跳牆?”
陸厲雙手抱臂,靠在沙發上,不同于尚思年的擔憂,此刻他氣定神閑,“搜查沒有問題,問題是許首根謀劃至此,不可能有這種纰漏,我猜他們應該會在李浜家找到黃酒。”
“所以就算我們發現了礦場爆炸不是意外,他也可以嫁禍給李浜?!”
看他風淡雲輕,尚思年有些氣,“明知道會跑空,你還讓他們過去?”
陸厲看她氣極,難得安慰了一句,“說不定我猜的不對,”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開始收拾搜集到的證物,“可能許很自負,他沒想到我們會調查出來延辰的死因,所以也來不及栽贓李浜。”
尚思年想到上午和之前的盤問,“但他現在肯定知道自己成了嫌疑人,我們都不在,豈不是給他可乘之機?”
“所以我讓錢川行看着他們三個人,等我們回去再說。”
收拾好證物,陸厲将他們扔給尚思年,“拿着,先去吃飯。”
“你這人......”,看着他悠閑轉身要去吃飯的樣子,尚思年覺得自己剛剛的惱怒成了笑話。
她快步向前,直接将一半的證物塞到陸厲懷裡,看他難得有些怔愣,尚思年覺得堵在心裡的氣瞬時消散開來,她沖着陸厲露出無害的笑容。
“料事如神的陸厲長官,請你幫忙拿一些罷。”
說完便繼續大步向前走去,留下陸厲皺眉看着手中的證物。
瞥了一眼包中有關商會的文件,尚思年心中格外暢快,想不到這次礦場之旅還有意外收獲,這可比直接和劉文粵打交道簡單多了。
到了礦場,錢川行已經在這裡等着他們。
“兩位長官,在這呢。”遠遠地就看到他朝着陸厲和尚思年揮手。
陸厲此刻的語氣又恢複了嚴肅,“其他人呢?”
錢川行身邊無人,隻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這等他們,尚思年朝屋内看了看,也沒有見到那三個人。
錢川行拍着胸脯,“放心吧陸長官,已經找人看好了,但工人也要吃飯不是,畢竟這也沒定罪,不過我安排了一個聽差跟着呢。”
......
飯吃到一半,齊飛和李紀元回來了。
看他倆與平時無異,尚思年好奇,“你們找到酒了?”
齊飛搖搖頭,聲音有些沮喪,“兩個人的屋子都要翻過來了,沒找到。”
飯雖簡單,但還算幹淨,尚思年從座位上讓開,“先吃飯吧,陸厲早就想到這種可能了,不用在意。”
陸厲被叫到名字,擡頭看了一眼,沒多說什麼,隻是用眼神示意兩人坐下。
李紀元拍了拍齊飛的肩,兩個人一起坐了下來,“厲哥,年姐,我們在許首根家裡找到了這些。”他将手中幾封信遞給尚思年,“内容我們看了,全都是林英寫給李浜的,應該是被許首根截了下來。”
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獲,尚思年欣然接過信,和陸厲分别拿了兩封閱讀。
信的篇幅都很短,内容也簡略,大緻都在傳遞一個信息:讓李浜離開礦場,到昆山找她。
“既然是給李浜的信,為什麼會輾轉到許首根手上呢?”,尚思年翻看着信,從信的内容看,林英絕不是隻把李浜當做她轉移痛苦的對象,兩個人的感情應該很深,廖廖幾句,就能感受到全然的珍視和思念。
“不清楚,”齊飛嚼着飯,口齒不清,“他看到竟然沒燒了,也是奇怪。”
“齊飛,你還是先吃飯吧。”,尚思年看他滿嘴飯還要回話的樣子,留下一句話就跟着陸厲到臨時審訊的房間了。
房間裡,陸厲和尚思年一起回憶許首根提到女兒和妻子時的狀态和神情。
尚思年:“我當時以為他的恨是對着延辰,現在想來,或許還有對林英的,恨她和李浜的關系。”
陸厲嗤笑一聲,“忍得了延辰忍不了李浜,這人還真是另類。”
尚思年想到許首根提到女兒時的反應,“他對林英的感情不深,但對女兒确實是疼愛,那些神情還是很真切。”
陸厲又掃了一遍手裡的幾封信,“林英信裡隻提到讓李浜去找她,卻沒有說去哪裡,或許兩個人之前就有約定,隻是信被攔下來了,李浜也沒能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