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才呵呵笑了幾聲,接着又似笑非笑的看着葉辰安。
“他們都說你死而複生後許多事都想不起來了,看來……這事是真的。”
然而就在李俊才才說完話,葉辰安的腦袋裡立馬生出一個聲音:葉辰安這小子竟然真的忘記了,這下好了,她這回總能死心了吧。
葉辰安雖然不知道面前之人心中所念之人是誰,不過心底裡也有了一些猜測。
大概是這宿主之前的紅顔知己,又是眼前的這位癡兒求取不到的佳人,故而此刻慶幸葉辰安失憶。
葉辰安笑道:“是忘了不少事,不知道這位兄弟想要提醒我的人是誰。”
李俊才這時卻正經起來,這邊開始賣起了關子,“怎麼,你來這裡就沒見到她?”
葉辰安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又怎麼談有沒有見過呢。”
李俊才一人嗫嚅:“就算是你不去找她,她也該自己找上門來。”
葉辰安聽着眼前的男子一臉心酸的話,心裡是一萬個不知道不理解,此刻他隻想逃。
最後,還是李俊才忍不住,說出了他口中的那個人的名字。
“白輕衣呀,還能有誰?滋滋,真是個薄情小郎君,可憐了那個貌美的小娘子,偏偏喜歡上了你。”
李俊才一面說着一面上下打量着葉辰安,生生要從葉辰安的身上找出什麼東西出來,那焦灼的目光把葉辰安盯得後背發涼,
“輕衣姑娘?哦,那我們是見過了的。”
葉辰安這邊一承認,可把李俊才傷到了。這位正值盛年的小夥子一臉憂傷,撇嘴輕罵。
“她居然真的去找你了?我屢次三番找她,也不見她答應出來見面。”
葉辰安不明就裡,從眼前的人的話裡面,顯然葉辰安聽出了自己與那位白輕衣姑娘之間的不怎麼清白的關系。
葉辰安回想起自己與白輕衣的初見,所有的記憶僅限于那場婚禮上,至于之前的事,葉辰安一點也沒有印象。
不過,好在接下來李俊才沒有再拿白輕衣糾纏,葉辰安與其寒暄了幾句最近的近況。
原來這李俊才同葉辰安一樣,都沒能考取功名,然而葉辰安說到底還是因為身上的倒黴氣運和家裡的各種事耽誤了,而這李俊才可是實實在在的考不起。
如今這兩人都是臨近三十而立之年的人了,李俊才還不如葉辰安,到了今天仍舊念着兒時女神白輕衣,至今未取妻。
李俊才道:若是她有了去處我也就不會再等了,可是她到如今也孤生一人,倘若我先她婚娶,他日若是她後悔想要托身于我可怎麼了得,我的正妻之位必須得為她留着。
聽着眼前癡情兒的傾訴,就連從未有過這方面體驗的葉辰安好不感動,安慰癡情兒之餘還不忘給其加油打氣。
“兄弟,我看你有戲,她至今不嫁也未必是為我,或許,她也在等你主動。”
“我懂她,要是她真的在等我我不可能不知道。”
說這話時,一個輕飄飄的聲音突然從兩個男人的身後傳來。
李俊才率先反應過來:“是輕衣!”
葉辰安帶着李俊才正過身來,目光一回轉立馬觸及到了對面那雙瑩亮的眼睛。
“輕衣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葉辰安一臉震驚的問。
白輕衣定睛在李俊才和葉辰安身上,那雙眼睛不定的在兩個男人身上上下回掃。
葉辰安被人盯得頭腦發熱,趕忙撒開了搭在李俊才肩上的手。
“怎麼了……”葉辰安無助的搓手掩飾尴尬。
“輕衣,我是來看葉辰安的,自從他死以來我還沒看過他,今天正好遇見。”李俊才笑呵呵的向白輕衣解釋。
随後,李俊才又殷勤的走到白輕衣的身邊,輕聲細語的沒話找話。
一旁葉辰安不得不佩服李俊才的表演功力,這會子在白輕衣面前,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溫和文雅起來,絲毫沒有剛才陰陽怪氣的小人模樣。
“我不管你來做什麼,隻要别挨着我就行。”
白輕衣沒有表情地向李俊才抛下一句話,随後向葉辰安走去。
白輕看着葉辰安随即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忘記我了,沒關系的,這樣我們就可以重新認識一次。我想,我們依舊會成為好朋友的。”
白輕衣着重的那句好朋友讓葉辰安終于放了心,既然是朋友,那就不用夾在那個癡漢與白輕衣之間受難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難不成也是正好偶遇?”
白輕衣輕笑一聲:“你願意這麼想那便是這樣吧,反正那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既然如此,有朋自遠方來,我要是不把你們招待好了可就不能說是個好人了。”
葉辰安說着便邀請白輕衣和李俊才家中小憩,李俊才盯着白輕衣,看着白輕衣的臉色正常才敢答應。
“我說兄弟,在她面前你怎麼呢這麼慫包的,話都不敢說了。
葉辰安主動留到後頭,拉着李俊才吐槽。
李俊才壓低着聲音回道:“你可别說了,我就是有點怕她,怕她不準我出現在她身邊,今天幸好你在,不然我都不一定能和她說上話。”
聽完李俊才的話,葉辰安看向白輕衣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或許他與她之間,并不能靠着那句“朋友”。
或許那位姑娘,比葉辰安所知道的還要愛他得多。
不過葉辰安很清楚,這些愛意不是給現在的他的,是給死去的那位的。
可惜了,死人是沒辦法活過來的,而他自己也不知道原來世界的自己是不是也成了一具屍體。
葉辰安拉了一把李俊才走上前去,為了避免尴尬,葉辰安這回成了夾心餅幹中的糖心。
一路再無言,随着日暮消散,昏黑朦胧的夜色籠罩着三人行。
“爹!爹!”還未走進家門,葉辰安兩個孩子的聲音早已竄出門來。
葉辰安業大聲回應了一聲:“我回來了!”
“爹,他們是誰啊?”
芷嫣丫頭抱着葉辰安的大腿,小腦袋躲半掩在葉辰安的長袍大褂中。
“哦!來。南弦芷嫣,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們是爹爹的小時候的好朋友,今天來咱們家做客,你們要乖乖的哦。”
“這位是輕衣姐姐”葉辰安指着白輕衣向兩個介紹,随即又拉着李俊才對孩子說:“這是李叔叔。”
“诶……不用叫叔叔,叫哥哥就成。”李俊才忙着糾正兩孩子的稱呼。
葉辰安看了一眼正擦汗的李俊才,心裡明鏡似的。
“那就叫李哥哥好了,這可是你們的老大哥了。”
“老大哥好!”芷嫣鬼靈精怪地大聲喊道。
童言無忌的話語逗得在場的人笑彎了腰。芷嫣丫頭起先還不懂,事後反應過來大家笑的是她立馬鼓起了臉。
“你是不是傻?”葉辰安抱起芷嫣,把孩子給放到了床上。
“你待在這不要亂跑,爹去給大家做飯。”
正說完,白輕衣不可置信的望着葉辰安。
“你還會做飯?”
白輕衣輕笑着,似乎笃定面前的男人不過是在吹牛。
然而現實是,她面前的這個人早已不再是那個他。
葉辰安沒理會看熱鬧的兩人,自己摸索着把廚房裡能招待客人的東西都找出來。
不多不少,一個是木耳炒雞蛋,一個是南瓜羹,再來一個紅燒小魚。
其中的雞蛋是自己的母雞下的,南瓜是自家種的,那多出來的小魚是今早李樹讓桑桑送過來的。正好,有肉有菜,也不算磕攙。
“你是為她學做的菜?”
葉辰安正起鍋燒油的功夫,不覺白輕衣已走到了身後,那一雙眼睛直直的望着葉辰安的手。
可是現在的葉辰安哪裡曉得之前的葉辰安會不會做菜,反正他自己的廚藝是從小餓出來的。
“也是為了自己,不自己做,怎麼活到現在”。
葉辰安随口一句的親身經曆讓旁邊的女子蹙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