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待你還是不好?”
葉辰安聽到這心裡一咯噔,心裡一陣莫名的難過。
相對無言,葉辰安沒有回答,那一瞬間的他仿佛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腦子裡也想不出自己能說什麼。
“二哥!”
“遙歌?”
葉辰安突然聽到院中傳來葉遙歌的聲音,正疑惑着,院門漸漸被推開了一個口子,接着,一尾漸變水粉裙裾仙氣飄飄地跨過門檻。
“遙歌?你怎麼過來了?”
見葉遙歌隻身一人,葉辰安不免有些奇怪,暗怕着遙歌緊急過來帶來的怕不是好消息。
見自家二哥一臉憂容,葉遙歌噗嗤一笑。
“你是怕我給你帶壞消息來?”
葉辰安老實地點了點頭,這下葉遙歌更覺好笑,笑過之後連忙解釋道:“哥哥什麼時候這般膽小了,你還怕爹不成?”
葉辰安心裡一陣嘀咕——難不成我以前沒怕過?
一想到這,葉辰安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表現确實誇張了些,主要是老爺子才把任務交代下來,葉辰安生怕他又想出什麼幺蛾子來折騰自己。
聽完葉遙歌的話,葉辰安便故作輕松的回道:“哪裡是怕了,分明是煩的慌。”
葉遙歌掩鼻一笑,才發現二哥家裡面還有兩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葉遙歌擡眼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眼裡閃過一絲猶疑,“二哥,他們是?”
葉辰安再次擔任起介紹人的工作,一次把白輕衣和李俊才介紹給了葉遙歌。
“你們也很多年沒有見過我哥了吧,我記得那年之後,我二哥就沒回去過了。”
白輕衣回道:“是很多年沒見了,但是你哥還沒變,我們也沒變。”
“怎麼會不變,我哥如今已結婚生子,早已不是當年,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次我二哥去管理茶莊,就是我爹安排的。”
葉辰安插嘴道:“我其實不想的,他非要我去管,我什麼都不知道,怎可能管得好。”
葉辰安說完,白輕衣看着葉辰安笑了笑,緊接着安慰道:“什麼事都是要學了才懂,你慢慢來,我會幫你熟悉的。”
“那是,我看你在茶莊的也是個一把手,到時候你可得好好幫我。”
看着葉辰安和白輕衣一唱一和,葉遙歌的略嫌棄道:“哥,有事你問我就好了,我的書社今年可是賺了不少錢,我有經驗。”
葉遙歌說完立馬跑到葉辰安的身邊,端起一盤炒好的菜好一頓聞。
“真香,哥,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菜的?”
葉辰安正不知道如何解釋,葉辰遙歌自己說了起來。
“肯定是嫂子教的,你呀,快點把嫂子哄回來吧,你看你做飯都沒個人給你打下手。”
葉辰安無奈笑道:“這哪裡是我不想,可是我現在連人家在哪裡都不知道,心許人早就忘了我了。”
話說到這兒,大家夥都識趣地不再聊這個話題。
“哥,你叫我幫忙是要幹什麼?”
葉遙歌的話提醒了葉辰安,這幾日打算着弄點好吃的請李樹一家過來吃飯,順便讓家裡願意過來的人過來看看。
“請你過來吃飯來嗎?”
“吃飯?什麼飯還值得你專門過來請我?”
葉辰安呵呵一笑,“什麼飯,你跟哥今年大豐收了,這一大屋子的瓜果,不招人來吃怎麼吃的完。”
葉遙歌聽着葉辰安的話,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果然和葉辰安說的大差不差,屋子裡滿滿當當的南瓜,幹豆角,白菜。就快要堆不下了。
“确實厲害,沒想到二哥平時一副柔弱的樣子,沒想到做起農活來還不賴嘛!”
“也就那回事,肯下力氣去做總不會顆粒無收的。不過你明天到底來不來。”
葉遙歌歪着頭頓了一會兒,“來呀,大哥不也說他要來,到時候我們從家裡帶幾瓶好酒過來,你這裡總不能連酒也有吧?”
葉辰安大笑,“那是真的沒有,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兩兄妹說得歡暢,一旁的李俊才也忙着盯白輕衣,而白輕衣的眼光從未離開過葉辰安。
“你明天要做什麼?”白輕衣問葉辰安。
葉辰安回道:“輕衣姑娘明天沒事兒的話也過來熱鬧熱鬧,大家一起喝酒玩耍。”
“好。”
葉辰安沒想到白輕衣竟回答得這樣決斷,一時間反倒不知道做何表情。
“那我也來,我也來!”李俊才一個人就是一個氣氛活動組,一聲聲地喧吵着,又是要買炮仗又是要買對聯的,哪怕那些東西根本就用不上。
一夜過去,該來的人都來了。每個人都帶着各自的禮物。
葉遙歌從家裡給葉辰安帶了好些布匹,說是讓葉辰安給孩子做兩身衣服。葉辰羽承擔了美酒的重任,直接提着兩大壇的女兒紅過來。
李俊才也不知道打哪和白輕衣“偶遇”,兩人一行到了葉辰安家。
“你怎麼老是跟着我?”再冷漠的白輕衣在李俊才的死纏爛打之下再無法保持高冷,兩眼一瞪直接将李俊才踢出八丈遠。
“诶,瞧你說的,誰纏着你啦,這不是正好趕上了嘛?”
白輕衣一臉不信,“随你,反正你以後離我遠一點。你真的很煩人。”
李俊才長歎三聲,美人難追,這冰美人更難追,面前的這位冰山美人可還帶着刺,是會紮人的。
“都來了!”
葉葉辰安看着一院子的人,這難得的熱鬧是他從前隻在人家辦事的時候才看得到,沒想到在這裡,在自己的家裡也能湊出這麼些人來。
桑桑和南弦芷嫣到一處玩,大人們則你看我我看你,翻箱倒櫃的找各種做菜的材料。
葉遙歌和葉辰羽自然是什麼都不會的,但是也跟着湊熱鬧,最後也都隻有添亂的份,要麼就是把蒜當蔥,要麼把大米當高粱。
好不容易做好了飯菜,大家夥終于可以坐下來好好吃飯。
飯桌上,不勝酒力的葉辰安對着衆人開始胡言亂語。“你們有沒有想過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是幾千年以後的以後!”
衆人被問得一臉懵,“幾千年以後,那是什麼日子?你知道?”
葉辰安拍着胸脯道:“我當然知道,我可是來自未來的人。”
“你是未來的人?哈哈哈哈,葉辰安,你什麼時候還會講笑話了。”沒心沒肺的李俊才隻當葉辰安是發酒瘋。
葉辰安一個巴掌拍在李俊才的肩膀上,“你懂個屁,老子就是未來的人,你們這些人在我們那兒都叫你們古人。”
嘿嘿嘿……
葉辰安說完又獨自一人在那傻笑,在場的人自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可是沒想到葉辰安笑着笑着竟又哭了起來,沒羞沒臊的扯着嗓子擱那嚎。
這一時間把在場的女生給吓到了,葉辰羽嫌棄的提前離了席,李俊才畏畏縮縮的躲到了白輕衣的身後,深居閨門的葉遙歌哪裡見過這場面,早已吓得梨花帶雨。
也就剩下李樹和他妻子徐氏,兩夫婦分别架住葉辰安的胳膊把他擡進了屋,葉辰安雖然醉了,可意識确實清楚的,他本想控制住自己,可是他實在太想哭了,這大半年的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一直被困在夢中。可是周遭的一切又是那麼的真切,每一分痛苦都有迹可循。
芷嫣和南弦被桑桑拉住安慰,兩孩子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如此失态,哪怕是之前被人打進家門也沒見葉辰安哭過鼻子。
“哥哥,爹爹怎麼了。”芷嫣憋着眼淚,撇着嘴說。
南弦搖搖頭,“難道是酒太難喝了?”
芷暗戀疑問的看着南弦,“難喝他還喝這麼多?”
南弦被問住了,“可能是一開始是好喝的,後來就難喝了。”
“你們倆别猜了,沒看到你們的爹爹這麼難受嗎?我想啊肯定不是因為酒難喝。”
“桑桑,去打盆水來。”徐氏在裡面喊。
“哦!來啦。”
白輕衣本想在進屋子裡照顧,才進去一會兒便出來了,出來時臉上滿是錯愕。
屋子裡已是一派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