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指尖冰涼,觸到皮膚上,讓栖真天靈蓋一激,簡直要命!
她瞪着他的手,閉眼又睜開,反複幾次,才驚覺自己在想什麼。她被這個想法生生吓住了,為了掩飾渴望,視線上移,看向洛塵手腕。
洛塵手往前伸,衣袖自然有些褪下,皮膚上赫然一道新鮮的血口,正在往下滴血。
栖真腦中轟的一聲。
就知道,那麼濃重的血腥,怎麼可能隻是割破手指呢!
她盯着洛塵,想開口說點什麼,燥熱卻不放過她,藤蔓般絞緊四肢,把最後一絲理智燒化。
洛塵見栖真眼尾通紅,眸裡一片迷蒙,好像已然神智不清,當下顧不上别的了,抓住她手,想把人先從籠中拉出來。
皮膚一貼,立刻察覺到她體溫極高,恐非常人可以承受。這麼一分神,他的手就被栖真一把攫住。她用力之大,竟反客為主,将他手背貼至自己面頰。
“你?”洛塵心漏跳一拍,想要抽手,可想着還是得把人先拉出來才行。
栖真理智下線,心随欲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好不容易有冰塊入手,還想抽走?門都沒有!她往前一撲,就要把救命的冰塊搶回來。
籠子吊在空中,她原本就被力道往外拉,加上自己一撲之力,人就從籠口撲到洛塵身上。
這一下太猛太意外了,讓人防備不及,洛塵一下被她撲倒在地。
栖真額頭磕在他唇上,觸到一片冰涼,似乎對方失血的體溫正是解她熱毒的關竅,于是越發朝那處貼去。
洛塵顧不上疼了,他驚得兩手僵硬,一時不知推開懷中人好,還是攬入懷好。
誰知下一瞬,沈蘭珍居然伸手撫上他脖頸,火燙的唇緊貼上來。若不細看,隻怕以為她熱情如火,正在親吻他脖子。
“蘭珍……”
洛塵輕顫,一股陌生的感覺自小腹串起。太罪惡了。
可他到底還有理智,雙手改為推拒,卻發現推不開,她像救命稻草般攀着他,甚至開始肆無忌憚扒他衣裳,還想從領口探進去。
“蘭珍!”不能這樣下去,洛塵大喊想阻止,忽聽頭頂噼啪聲響。
嘭一聲,天窗破損,居然從窗外徒然躍下兩道人影。
接着身上一輕,緊貼他的女子被人一把提開。
風宿恒對雙眼迷蒙猶在掙動的沈蘭珍一揮衣袖,毫不留情将人弄暈,放給一邊的戦星流扶住。
轉眼,看向從地上爬起來的洛塵。
就見大容冰清玉潔、嚴正自持的神官長大人兩頰绯紅,唇上破皮,衣襟半敞,露出同樣發紅的脖子和小半片胸膛。
洛塵拉攏前襟,眼神躲閃,不敢看來人,可面對面站着不是更尴尬?到底開口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風宿恒挑眉:“皇兄以為我想哪樣?”
洛塵活了二十一載,沒碰過如此讓人恨不得去死的場面,一時口幹舌燥,渾身淌汗,直接啞火。
風宿恒見他衣袖上片片血迹,不由看向池子角落:“流那麼多血?”
“沒事,别管我。”洛塵把手背到身後,瞥一眼邊上的戦星流:“你們怎麼來了?”
他這話是想問,深更半夜,你倆為何從天窗跳進來?但話到風宿恒耳裡,硬生生擠出點别的意思,好像在說我剛到緊要處,你來攪什麼局?
風宿恒嗯一聲:“我再不來,隻怕皇兄今晚要破戒律契。”
這話不提還好,一提,直指适才地牢裡的旖旎,洛塵惱羞成怒:“胡說八道!”
着急欲辯,可這事…讓他怎麼說呢?
難道直接說是人家姑娘主動撲上來親他,為何會這樣其實他也一頭霧水?
為着沈蘭珍,這話他也說不出口啊。
洛塵保持沉默。
視線一觸,卻見風宿恒眼神冰寒,好似覆着寒月霜。
洛塵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這個弟弟也曾袒露心迹,說沈蘭珍是他心上人。
哪個男人看到心上人和别人親熱不暴跳如雷的?現下他隻是冷冷站着,已經很客氣了。
“對不住!”洛塵霎時羞愧難當:“今晚是我思慮不周,往後不會了。”
風宿恒自顧自偏過頭,似乎不想聽他解釋。
他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可事實上,風宿恒此刻狀态并不比洛塵好到哪裡去。
晚上被嘉和帝一頓海扁,又飲了不少酒,終于讨來放人的旨意。他怕自己酒後混沌,還記得回太子殿找星流一起摸進神宮。想着反正嘉和帝已經松口,今晚直接将人帶走,明早補個回禀必無大礙,也好過讓沈蘭珍在殺魄池受一晚折磨。
誰知和星流在屋頂目睹了一場活春宮。
風宿恒趴在那兒,透過瓦片縫隙看下去的時候,内心也在天人交戰。
他不是不知道沈蘭珍和洛塵郎有情妾有意,半夜三更天雷勾動地火關他屁事,但他今晚喝多了,酒精上腦,慮事就不那麼周全,也不顧拉住他的戦星流,腦子一熱就拍開明瓦跳下來。
才造成如今無比尴尬的場面。
但令風宿恒意外的是,明明是他莽撞打斷他們好事,洛塵居然向他道歉,豈非怪哉。
“父皇口谕,放沈部像出去。”風宿恒對洛塵說罷,對戦星流使個眼色,準備從天窗竄出去。
戦星流被他硬拉來,忍了又忍才把複雜的表情收妥帖,指指前方:“有門呢。”又對洛塵道:“今晚實在對不住,打攪打攪,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索性打橫抱起沈蘭珍,和風宿恒一前一後步出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