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君……”
姜念芙追了兩步,卻突然覺得頭有點暈,腳一軟竟有些站不住,一陣熱意襲來,她扶着牆角氣喘籲籲起來。
“救……救救我……”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一個人影,滿身酒氣。
“咦,這是誰家小娘子,穿得這般……唔……”
姜念芙隻覺得下巴被人挑起,視線一片模糊,看不清來人的模樣。她整個人不受控制,憑着本能,緊緊地纏上那人的手臂。
“周郎君,幫……幫幫我……”
那人輕笑一聲,伸手探向她的衣帶,“先說好,我可不是什麼周郎君。”
——
黎半夏正一臉焦急,卻見周景之快步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怎麼樣?沒事吧?”黎半夏趕緊上前一步。
“無礙。”周景之搖了搖頭,冰冷的視線像刀子一般刺向柳夫人。
“柳夫人真是讓晚生開眼了。”
柳夫人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郎君這是何意?”
周景之冷笑一聲:“不知柳太傅知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一條毒蛇。”
“你……”柳夫人到底心虛,不敢和他對視,垂首扶着旁邊的嬷嬷離開了。
雖然周景之的語氣挺強硬,但是黎半夏感覺到他的情況不太好。
稍一靠近,她察覺周景之的呼吸又急又亂,腳步也有些不穩。
“你沒事吧?”黎半夏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他一把,發覺他身上燙得厲害,頓時吓了一大跳。
“你這……”
黎半夏剛想細問,周景之卻順勢貼了上來,綿密炙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脖子上。
“沒事。我已服了解藥……”
“沒事就沒事,貼這麼近做什麼。”
啊不對,這個鬼樣子怎麼可能沒事?
黎半夏想推開他,卻發現根本推不動,不僅推不動,周景之甚至貼得更緊了。
别看這人弱不禁風,半個身子壓過來,黎半夏差點沒站穩。
黎半夏在心裡痛罵柳夫人,這個柳夫人,瞧着端莊賢淑,竟然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什麼仇什麼怨?居然下這種藥。
這藥原本應該是沖着她來的……
柳夫人是和她徹底撕破臉了,這筆賬遲早要找她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将人拖到了馬車上。
黎半夏累得直喘氣,瞥了一眼周景之,忍不住埋怨:“你說你逞什麼能?讓你别進去你非得進去,說什麼不會有事的,結果呢?這叫沒事?”
周景之靠在馬車上,艱難地開口道:“我以為她是将那……那個東西……藏在院……子裡面。抱歉。”
見他這副慘樣還來跟她道歉,黎半夏心一軟,也不好再數落他了。
“什麼東西那般重要?”
周景之繼續艱難地開口:“嗯……一個很……很重要……的東西。”
這般艱難的開口,卻說出一句這般無用的廢話,黎半夏隻覺得腦仁疼。
她怎麼就忘了周景之這個比肩人工智障的問答水平?
“行了行了,你閉嘴吧,省點力氣!”
黎半夏拿了個靠枕給他墊着,“坐在這靠着緩緩,快到家了。”
這話卻不知是戳中了哪條人工智障指令,原本閉着眼睛倚坐在角落的周景之倏然睜開了眼睛,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然後“砰”地一聲,腦殼頂狠狠地撞在了馬車頂上。
馬車都被他撞得一陣晃動,黎半夏都替他腦殼疼。
下一秒,她就真真切切的疼了。
周景之一晃,往前一傾,順勢擠在黎半夏身邊坐下。
“哎。你幹嘛……”
這麼大的馬車,非得擠着坐是什麼毛病?
周景之卻頭一歪,磕在了黎半夏的頸邊。密密麻麻的呼吸再度傾灑過來,比之前來得更急促更炙熱。
這人不是說服用了解藥嗎?怎麼半點都沒有?
黎半夏這才發現,他的臉上一片潮紅,連眼角都染上了紅暈。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臉貼在黎半夏的脖子上,緩慢地向上遊離着,直到唇角觸到了黎半夏的耳垂。
黎半夏隻覺得那隻耳朵像是着火一般迅速燒了起來。
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周景之卻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撐着車臂。
他的眼神迷離,聲音喑啞急切,道:“夫人,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