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
飯什麼時候都能吃,可是這狗卻不是時時刻刻能撸的,這可是汝王府的狗,下次見面不知道是何時了。
“夫人便這般喜歡莺莺?”
“嗯。”
周景之:“為何?就因為它乖?”
黎半夏正想回話,一擡眼,卻見周景之的神色異常認真。這姿态這表情,莫名其妙的,黎半夏便想起她所在的年代,上課時學霸們标記重點時的神态。
“你這是什麼表情?”黎半夏忍不住調侃道:“難不成要向一隻狗學習?拜它為師啊?”
周景之倒也沒惱,反而一本正經道:“古人雲,投其所好,事半功倍。”
切,哪個古人這般雲過?
黎半夏懶得搭理他,繼續低頭撸狗。
“莺莺……”
周景之卻起身過來,拎起莺莺的後頸提了過去。
“哎。”
黎半夏伸手去撈,卻被周景之繞開,最後稀裡糊塗還把周景之一隻胳膊撈了過來。
“……”
周景之緩緩道:“古人雲,玩物喪志。夫人若有需要,找我便是。”
黎半夏:“……”
找他作甚啊?不撸狗,撸他?瘋了吧真是。
“閉嘴吧你。”黎半夏站起身來:“該告辭了。”
說是告辭,卻沒能當面向汝王府的主人緻意。
管家說,汝王爺天剛亮便氣呼呼出門了,是為了昨晚府裡“鬧賊”一事去宮裡讨說法了。
雖是人不在,卻将還交代的都交代了。
黎半夏臨走時,管家往他們馬車上塞了好幾箱東西,說是王爺吩咐的。
“咱們王爺入京呆不久,這麼多東西,難免放壞了,二位便替我們王爺分擔一些吧。”
黎半夏不好推辭,琢磨着下次再來還禮,便也沒再婉拒。
直到馬車到了周府門口,二人準備下馬車時,角落那堆箱子突然一湧,緊接着“汪”了一聲,那隻叫莺莺的棕獅犬鑽了出來,歡快地沖他們搖尾巴。
“咦,莺莺怎麼來了?”
黎半夏眼睛亮了亮,伸出手,将莺莺抱了起來。
一時之間也鬧不準,究竟是這狗自己跑過來的,還是汝王府将它連通其他東西一起送過來了。
周景之眯了眯眼睛:“它肯定是趁咱們不注意偷偷跑過來的。”
他頓了頓,朝外頭道:“定生,派人将這隻狗送回汝王府。”
定生卻遲遲沒有應聲,周景之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看,卻見定生腳步匆匆往這邊跑。
“郎君,剛才門房的下人說,那個小鄭将軍又來了,說要見夫人。”
雖然定生的聲音不大,但是周景之很确定,黎半夏聽見了。因為他明顯感覺到,她逗狗的節奏停頓了一下。
周景之放下簾子,朝黎半夏道:“夫人既這般喜愛這隻狗,不如先回房為它安置住處。咱們外出一夜未歸,府裡許是堆積了些許賓客,便由我一并接待,如此可好?”
黎半夏猜到了他心裡的小九九,方才還讓把狗送回去呢,這會子就想着用狗絆住她了。
不就一個鄭連溪吧,有啥好緊張的?
黎半夏忍不住道:“怎麼?古人又不雲玩物喪志了?”
周景之:“古人雲,事有輕重緩急。古人亦雲,攘外必先安内。”
“……”
好家夥,古人屬實給你玩明白了。
——
天牢裡。
柳夫人雙目無神,眼睛裡滿是灰敗之色,直到外頭響起了獄卒的聲音。
“柳太傅來了。”
“嗯。”
柳夫人情緒激動起來,死死地盯着走道入口。
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走近,柳夫人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撲簌簌地往下掉。
“夫君,夫君你可算來了。”柳夫人聲淚俱下,哭喊道:“夫君救我。”
然而,哭喊完了之後,柳夫人卻發現她夫君面無表情。
“夫君?”柳夫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柳太傅眼底閃過一絲失望與厭倦:“夫妻數十載,今日才知,你竟這般惡毒。她與你無冤無仇,你竟下此毒手。”
“冤枉!我是冤枉的!”柳夫人早就想好了托詞,帶着哭腔道:“是她自己讓我下的藥!”
柳太傅一愣:“誰?”
柳夫人:“黎半夏!她讓我下的藥!”
柳太傅冷笑一聲:“她瘋了,讓你給她自己下藥?”
柳夫人:“怨不得夫君不信,我聽到時何嘗不震驚?夫君也知道,這個黎九多次來尋我,外頭都在傳,是為的她夫君與念芙郡主的事。也确實如此。她說她夫君與她不親近,想要借用纏/思香,好挽回那周郎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