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們都是在胡說,我爹醫術精湛,怎麼可能醫死人呢?這都是屈打成招!我不服,我要上訴!”人群中的淳玉瑩哪裡受得了這些,忍不住涕泗橫流,撲向了囚車。
淳家那老奴見此也老淚縱橫,他陪了淳倉公一輩子,此刻為主人家擔憂,“小姐你可要保重身體啊,這個家還需要你撐起來了啊……”
“我看淳家這次是逃不過了,誰不知道淳家隻有五朵金花,一個男丁也沒有,這下子連扛門戶都人都沒有了。”
那五朵金花除過淳玉瑩,都是結婚了,此刻也都從夫家回了娘家,一個個見老父親如此形容,自然是淚流滿面,險些哭得暈厥了過去,一時間那凄凄切切的樣子,滿足了圍觀衆人的獵奇之心。
就連淳倉公見此也連連搖頭,握住囚車的欄杆說起來了喪氣話。
“女兒們,你們也都别哭了,活該我命中有此一劫,但願我離開之後你們要好好生活,照顧好長輩,撫養好小子們。”淳倉公說道,側過臉去不忍心再看這一家老幼的哭泣。
“不!父親!你醫術之高超大家有目共睹,要我如何能相信你是醫術不精才造成了如此的局面……”淳玉瑩連忙否定,高聲說道。
“何況,你要是選擇不辯白,直接認罪,那一定會受肉刑!你這樣讓女兒如何忍心,你本就是出于好心才去給那駝員外的愛妾看病,怎麼能如今人意外死了,就要要醫生的命?”
她說得句句在理,但施行起來卻很難,這案情之簡單,但卻沒有一個活扣兒,畢竟那人真的是吃了淳倉公的藥才撒手人寰的,任誰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監獄内,淳玉瑩娓娓道來,重新回想起了那一天,又開始忍不住流淚,她擦去眼淚,對朱槿榮說,“那一天我就收拾了家中的細軟,追随着囚車的蹤迹到了京畿道,隻盼望有大官心慈,能為我申冤,你知道的,一個女人是多麼不容易的,我還是求告無門,最後隻能想了那樣一個法子,想引起官員們的重視,風聞言事到陛下耳朵裡,為我父親申冤。”
風聞言事則是古代的一種制度,具體是指古代監察部門的官員,可以根據流言去舉報彈劾其他官員。
“姐姐這一招是明智的,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風聞言事的人會如實上奏啊,依我看,還需再想一個法子出來。”朱槿榮摸着下巴,思量道。
“妹妹家中可有得力的人手?我不計較錢财,願舍得全部家财打點,但求妹妹救一救我的老父親!”淳玉瑩起身,便向朱槿榮跪拜,她實在是沒了法子,恨不得求每一個能助她救父的人。
那淳玉瑩等得就是朱槿榮的這一句話,她記得那日初見朱槿榮,那馬車之華貴,便肯定的認為她是京中官員之女,隻盼着她有善心,能說通自己的父輩兄長,為淳倉公申冤,為此,她不惜将全部家财贈與。
但這哪裡是錢的事兒?若論錢财,那駝員外自然是比兩袖清風的淳倉公富裕多了。
“這也不是錢的事兒,要看你的底線在哪裡,是要父親完好無損的出獄,還是要為父親洗刷冤屈?不是我說話難聽,但這也是事實,那愛妾的确是死在你父親的一貼藥上,我看能完好無損的脫罪,可能性很低很低。”朱槿榮說道,趕緊将那淳玉瑩扶起,再細細解釋其中的道理。
那淳玉瑩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雖然還在流淚,也有了決斷,“我但求父親性命在,哪怕多坐幾年牢也罷了,隻要不用受那肉刑,其他都是虛的,人活着才有無限的可能。”
“那就好辦了,我想了一個法子,現在說與你聽,也讓你安下心來。待會兒,應該會有我的人來救我脫困,你沒有大過錯,應該也是拘留幾日的懲戒,到時候你便去桃岔胡同找我,我姓朱,名槿榮。”
說這話時,朱槿榮便附耳将她的計劃說與那淳玉瑩聽,這淳玉瑩仔細一聽,覺得這計劃有門兒,自然是喜形于色,覺得朱槿榮早慧十分。
“妹妹年紀雖小,但計謀真是過人,有你幫襯,我也就不過分憂心了。”
“這一招就叫做‘炒作’,管他什麼新聞,總要引起當今聖上關注,才能解決!”
朱槿榮腆着臉接受了淳玉瑩的奉承,那淳玉瑩雖然懂得炒作,但是比起朱槿榮的老辣計謀,還是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