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那個理由,你知道我姥姥這個月大壽,我也沒有什麼好禮物給她,思前想後我寫了一副本子,想讓人演出來,給姥姥慶壽。”朱槿榮坦誠道。
“我就說呢,你沒事兒也不出門了,原來在家裡憋大招啊!就是不知道,你想找什麼班子?昆曲還是秦腔?花鼓還是唱小調的?還是别的?”楚放臣氣定神閑的問道。
“秦腔好,别得柔柔弱弱唱不出來裡面的滋味來!”暴躁激烈的秦腔吼起來才能一鳴驚人,朱槿榮略一思索,有了定論。
這時代的人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戲曲是其中之一,所以都愛聽戲,尤其愛秦腔,所以朱槿榮的計謀也簡單,就是讓這所有的秦腔班子都唱淳玉瑩的遭遇,引起群衆對肉刑不滿的廣泛共鳴,最後她再讓淳玉瑩上書周帝,以達到重申此案或者助淳倉公脫罪的目的。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保準沒問題。你不知道,我娘喜歡樂同坊的李愛雲 ,她也常常來我家唱上一回,久而久之就熟悉了。”楚放臣娓娓道來。
“那就好那就好,有了這層關系,我就放心了。”朱槿榮回應道。
兩個人聊天刻意壓低了聲音交流,可再壓低聲音也敵不過錢教頭的千裡眼、順風耳,他付手在背,一聲大吼,朱槿榮被吓得一哆嗦。
“你們聊得挺起勁兒啊?看來還是懲罰輕了!也别站規矩蹲馬步了,給我繞着校場跑上二十圈!”
原本被罰蹲馬步已經是下半身麻木不堪了,再加上跑圈二十,那簡直是想讓朱槿榮今天被婆子背回去。但命令已經下了,還是必須跑!
等這二十圈跑完,朱槿榮整個人就像汗水裡打撈上來的一樣,她汗流浃背,胸膛起伏不止,狼狽的撲在了地上,也顧不得個人形象,喘着大氣趴在地上休息。
這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渡過了,朱桃、朱校之流早已經完成了任務,回家去了,隻剩下一個楚放臣和朱槿榮相對無言,當然還有錢教頭,看着兩個人。
“以後管住你們的嘴,下一次可沒有這麼容易逃脫了!”錢教頭走之前還不忘放狠話。
朱槿榮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給錢教頭行禮,于是隻能默默的看着錢教頭離開校場。
楚放臣還好說,他的書童都是男子,大不了背他回去,可是服侍朱槿榮的卻是弱質女流,再加上一個半大的小子馬勃,要他來背她,她也不好意思,隻得令人攙扶起她,一路走回去。
“姐兒,要不然咱們在這裡歇着等着,等琥珀去叫幾個粗使婆子來,背你回去。”
“罷了罷了,我自己走回去,就是有點慢。”
朱槿榮在這裡歇腳,那朱桃卻早已經回到了朱府,她信步走在遊廊下,心裡似乎有了一個模糊的目标。
原是朱栖居住的鸢尾院和朱桃的居所清風築比鄰,所以她想去和朱栖玩耍,卻不料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鸢尾院修築完成時,因為朱家人口稀少,便随意取了一個名字暫定,等着主人修改提名,那朱栖年紀小,說啟蒙都尚早,自然也不熟讀什麼詩書,便一直叫着鸢尾院沒有改名。
因為帶着陪嫁的奴仆回京不容易,所以身為外室的盧嬌娘的陪嫁人口也沒帶上京幾人。以至于丫鬟小厮之流大多隻能依靠風母分配,風母也沒有什麼壞心思,便分了大丫鬟三人去服侍年紀最小的朱栖,還有些許教養嬷嬷、粗使婆子、小丫鬟、小厮等等不提,一應俱全,生怕委屈了他,沒有能照顧好他。
朱桃一路信步随意的走,竟然走到了朱栖的鸢尾院,隻見影壁處的翠竹綠油油的,院子内貌似空無一人。也對,就算是風母治家甚嚴,也管不到主人不在家時,丫鬟小厮們渾水摸魚。
出乎預料的是,眼見朱桃走到了室内,也沒有一個反應過來的,直到朱桃走進廳内,刻意咳嗽了幾聲,才有丫鬟後知後覺的走了出來,向她請安,“原是三姑娘,我還以為是誰呢?栖哥兒和大公子、二小姐去往主母處請安了,人也不在。”
“我也就是瞎逛,走到了此處,我口渴了,你能不能倒一杯水給我?”朱桃如此說。
她這樣說,那丫鬟青黛自然應允,“三姑娘稍坐一下,我這就去倒水。”
朱桃随意坐下,就在此時,她看到了一隻白生生的東西在院落裡蹦蹦跳跳,原來是一隻兔子。
那兔子就趴伏在秋草草叢,白生生的就像一張毯子,正是上好的皮毛來源。
說時遲那時快,朱桃也顧不得什麼喝水了,心下一動,有了歪念,就将那兔子揪起了兩個長耳朵,提在了手中。
她抓着兔子的長耳朵,嘴裡哒哒的逗弄着兔子,兔子無辜的紅眼看着她,于是她撸了兔子一把,那毛茸茸的皮毛令人陶醉。
“小家夥,怨不得我害了你,怪隻怪别人讓我傷心,我也不得不讓她傷一傷心。”
朱桃這樣想,随即就提着兔子離開了,至于什麼喝水都被抛之腦後了,她興緻勃勃,有了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