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父親也在為此惆怅,聽說如今猃狁使者,已經在長安了,根據戰事的有力局面,又在獅子大開口。”朱桃說道,朱槿榮也附和。
“看陛下的意思,大有安撫之态。”
“那猃狁使者,除了索要金帛财寶,還要陛下将愛女下嫁,結秦晉之好。猃狁單于看上了高太妃的女兒柔嘉公主,那高太妃豈肯願意,就又瞧上了我,想要我柔嘉公主替嫁猃狁。”楚色賦眼淚漣漣,拿着手帕子擦拭着臉上的淚水,一時情緒失控了。
“陛下心腸又軟,受不了高太妃一求二求,竟然有同意的意思,父親如今不在府中,遠在邊疆效力,我母親撐着不應,那高太妃便常來拜訪,試圖讓我自願。”
原來是高太妃不願意嫁女,在聖上面前一再推脫,又瞧上了楚将軍的長女楚色賦姿容尚佳,想要她代替自己的獨女遠嫁邊塞。
“姐姐莫哭,人是活的,事是的,總有法子能解脫。”朱槿榮安慰道。
朱桃聽了也心生怨怼,“陛下那麼多女兒,又何苦隻盯着賦姐姐一人不放?随便挑一個嫁給猃狁單于又能怎麼樣?有了面子又有了裡子!”
在此話時,有丫鬟面容焦急,匆匆來報,正是那高太妃又來了,前呼後擁好不熱鬧,楚色賦的母親也迫不得已在作陪在側。
高太妃象牙冠高冠岌岌,她着一身紫金大氅,那一張滿月臉雍容華貴,行走間金步搖紋絲不動,自有規矩萬種,她帶着和藹的笑容,似乎是毫不為女兒遠嫁所累,但她的行事态度,卻洩露了她内心的焦急。
她是周幽帝的妃嫔,位分也不算高,在周幽帝生前她也不甚受寵,所以隻生育了柔嘉公主一女,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也怪不得她要為其奔忙走動。
朱槿榮、楚放臣等人見此人來到,立刻禮數周全的向其行禮,“見過太妃!”
那高太妃也不在意這些虛禮,她看了一眼朱槿榮,似乎是詫異她的存在,未等到高太妃開口詢問,朱槿榮立刻開始了自我介紹,“在下朱槿榮,是征西将軍的長女,這是我的妹妹朱桃,今日閑來無事,便來楚府同朋友玩樂。”
“我看你眉宇之間有幾分熟悉,這仔細一打量像極了風老太太,兩個人的血緣關系擺在那裡,果然是錯不了。”高太妃帶着笑意娓娓道來。
“太妃謬贊了。”朱槿榮不熱不冷的回了一句,那高太妃又将話題引到了楚色賦的身上。
楚色賦還是那副憔悴模樣,魂不守舍的樣子讓人心疼,那趙夫人心疼女兒,又對楚色賦說道,“這嚴寒冷冬,天氣又冷,你不在屋内養病,又心切的跑出來作甚?這一下子要是病情加重了該如何是好?”
“我在屋子裡悶得慌,聽說朱家的兩位妹妹來了,就迫不及待的想與之會面,一時間也忘記了病情,讓母親憂心了。”楚色賦道,順應病情的咳嗽了兩聲。
“我也聽說你身子不美,特意來看望。這是些長白山高地的人參,最是滋補,想來你也用的上才是。”高太妃往前幾步走,心疼似的牽起了楚色賦的手,輕輕地拍了一拍。
楚色賦的手腕上還帶着一對叮當镯,襯着白淨的膚色分外美麗。
“多謝太妃憂心,我本身是年輕人,身體素質好,過不了多久就會痊愈,倒是惹得您憂心一場了。”楚色賦得體的說道,心裡還是抗拒,就像是一隻被人逗弄的兔子般畏縮。
“這是哪裡的話,年輕人更應該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人參給你用也是正好,我自從見了你,就一見如故,我們柔嘉性子嬌縱,我見了你才知道這世間女子竟有如此不凡,就想認你做幹女兒……”高太妃能言善辯,但她的話讓楚放臣驟然變了臉色。
誰家又不是吃不起長白山的人參!哪裡用得着你在這裡口蜜腹劍?!
想到這裡楚放臣心裡很是不舒服,他也咳嗽了一聲,于是衆人的目光彙集到了他的身上,“太妃年老了,這長白山的人參自己留着受用吧,我姐姐粗笨粗俗,哪裡敢僭越禮法,與皇家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