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堪堪接住那飛來的劍,劍柄在手中旋轉而過,又與阿木都糾纏在一起!
她最終還是技高一籌,以劍尖抵在了阿木都的左肩,那是他武學的命門,而阿木都亦是如此,以刀刃抵在了長樂公主的心胸處!
衆人嘩然,萬萬沒想到是平手,而對陣的兩人具是目光淩然,也沒想到大結局竟然是如此,遂收拾刀兵,向對方施禮。
“承讓。”長樂公主笑着說道,向對方抱拳行禮。
阿木都也以草原的禮節回應之,懷着一腔不忿落座,他的目光鎖定在了楚放臣的身上,要不是他出手,長樂公主斷然沒有機會反敗為勝的。
兩方比試,最後是平局,這雖然這不是猃狁使者的目的,但這卻是周帝最樂意看到的局面,好歹為大周在武力方面争回來了一些面子,也不算很差的結果了。
“就以平局論調吧,兩位辛苦。”周帝笑呵呵的說到,“謹容,坐下吧。”
“謹。”長樂公主對着周帝稱是,順手将那柄利劍放在案幾上。
楚放臣心思莫名,卻在回望猃狁所謂的草原第一猛男阿木都,眼神有股子擰勁兒。
周帝拍了拍手,那節目索性演到下一章,絲竹管弦中,妖童媛女的歌聲和舞蹈傳播甚遠,一派其樂融融的場面。
這宴會結束,便是狩獵的戲份了,對周帝而言這才是重頭戲,他對猃狁的政策就是恩威并施,而狩獵無疑是最能昭彰武力的機會。
以周帝為首,衆人奔馳在上林苑的廣闊天地,而這上林苑廣闊的天地,飼養着許多奇珍異獸,數量不勝枚舉,以供狩狩獵者抉擇。
又見一群野馬飛奔而過,馬蹄踏過潺潺的水流,揚起水滴無數,端是一副飒爽英姿的《奔馬圖》。
而這些矯健的野馬并沒有引起周帝的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那一頭受驚的動物身上,那動物大抵是什麼麝鹿,他催促着胯下駿馬飛奔,吟鞭東指,“這就是我們遇上的第一個獵物了,看誰能拔得頭籌!”
那動物倉皇逃遁,而周帝言畢就開始拉弓,他從箭筒中抽了一隻羽箭瞄準了那動物,衆人的箭也早已經篆刻了姓名,隻等着主人大發神威了。
一箭過去,那動物還是能奔跑的,它開始疲于奔命,周帝漸漸看清了那動物,心裡覺得很奇怪,便松懈了,内心一動,不知道為何想要放它一條生路?但不幸的是那動物卻遇上了李幢這個出了名的混不吝,周帝的善心終将付之東流。
而那李幢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他拉弓射箭,帶着猙獰的笑容,矯健如同天上的獵戶座,“且看我射中這獵物!”
心有疑惑的周帝還來不及阻止,于是這動物就在李幢的幾箭之下栽倒在了地上,動物屍體抽搐了幾下,再也沒有爬起來。
“李郎将快快住手!這動物看着可不一般……”長樂公主也發覺了不對勁,她連忙開口阻攔,但一切已經遲了。
仔細看這動物形似麝鹿,卻長着牛尾馬蹄,頭上有一獨角,皮膚青黑,身覆細鱗,很是奇怪的樣子。
衆人皆駐馬探看,朱承柔也面色凝重,揮手示意身旁的随從去查看,卻被人搶先一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帝師李蓊聞,他已然年老體衰,卻還陪在周帝身側。
而這那哪裡是什麼尋常動物,就是瑞獸麒麟,隻是許多人不識貨罷了,大儒李蓊聞見麒麟受傷,臉色都變了,下馬都是踉跄着的。
麒麟自古以來都是祥瑞,傳聞孔子出生時還有麒麟送玉書而來,而射殺這麒麟自然不是什麼好兆頭,魯哀公和多爾衮都是因此夭亡的先例。
這祥瑞一受傷,就絕無愈合的可能,鮮紅的血液如同水流一樣奔湧而出,不過片刻,就濡濕了一片枯黃的草地,那草地得了麒麟血的滋養,卻異常的翠綠,可麒麟卻是倒地即死了。
衆人心中了解,十有八九這場狩獵就要這樣黯淡的收場,衆人噤若寒蟬,不敢多言多語,生怕觸了周帝的黴頭。
但是還需處置一切,朱承柔下馬半跪,朝着周帝行了一個軍禮,“恭喜陛下獵得麒麟,這是兵事将啟的預先節奏,我周軍一定能得勝歸來!”
那李幢見此,也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事,遂忐忑着一顆心,立即下馬為周帝說寬心話,“朱将軍所言甚是,這是吉祥的兆頭,我大周軍隊,一定萬夫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