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編了金穗的玉佩系在那人腰間,借着雪色去辨識,腰間除了這玉佩,還挂着一香囊,但他的皂色錦衣在夜色中并不顯眼,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了。
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惡霸王曲靖,他燒了青鸾的屋舍,又覺得這樣息事甯人太過于便宜了開罪了他的青鸾,何況另外一個得罪了他的朱槿榮還沒有抓着,這又如何是好?
于是兵分兩路,一路捕快壓着青鸾和青鸾姥姥去向縣衙,以謀害他人性命為由收押,一路按兵不動,繼續埋伏在青鸾鄰居家,隻待朱槿榮自投羅網。
曲靖是将寶壓在了瘋瘋癫癫的青鸾母親身上,賭她能找到朱槿榮,沒想到還真的如願了。
他清脆的拍手聲在黑夜裡格外清晰,整個人也有纨绔子弟的氣派,此刻正在盱着眼打量朱槿榮,“果不其然,你到底還是來了。俗話說抓賊抓雙,李捕快,這就是偷了我家傳玉璧的賊人,還不快快将其拿下?”
這曲靖也不盡然是一個隻會狐假虎威的惡霸,他這話一出口,就連善憐兒也呆了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家玉璧丢了,還能糾纏到朱槿榮的身上,這不是平白污人清白。
曲靖是打定主意,将青鸾和朱槿榮一網打盡了。
就算朱槿榮是皇帝的女兒,此刻勢單力薄,也要留下性命來,何況她并不是皇帝的女兒,不過一普通人家的女兒,指不定是什麼富商之女呢,自古隻聽說商避官的,沒聽說過官避商的。
朱槿榮也懶得辯解,她冷冷一笑,“隻怕我這賊人,你還拿不下!”
說着就左右開弓的開打,一捕快拿着佩刀向她砍去,被她堪堪避過,又一腳踢過去,直到那捕快的小腿處。
朱槿榮還有反抗的餘地,可惜善憐兒就沒有這好運道了,善憐兒在朱槿榮的幫助下,幾回都避過攻勢,卻被曲靖的人馬瞅準了這個機會,次次攻擊。
兩班人馬糾纏在一起,病重的朱槿榮硬撐開打,但她再勤學武功,也不過一十四五歲的孩子,不過片刻就敗下陣來。
而那些跟随朱槿榮而來的小厮,也拼盡全力去保護她,生怕她出了意外,但他們到底比起那些摔打習慣了的捕快技輸一籌,被他們團團圍住。
捕快拿着刀兵漸漸逼近,曲靖獰笑一聲,又撫掌,“小丫頭片子,還能能過天去,今天我倒要叫你有去無回,看你嘴巴再厲害,又能怎麼樣?”
朱槿榮絕不止嘴巴厲害,她身份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可誰能想到,當朝二品衛将軍之女,竟然和地頭蛇撕扯不開?在雪夜一決雌雄?
“你們住手!動了我家小姐,你們家又有幾個腦袋償命?”善憐兒忍不住說道,她聲嘶力竭的話語,并沒有被曲靖聽進去。
曲靖慣來仗勢欺人,也不知道自己踢到了鐵石頭,還在那頭狐假虎威,“就你?民不與官鬥,你聽說過嗎?你家小姐得罪了誰不行,偏偏得罪了我?你可知我的姐夫是誰?你可知我姐夫的舅父又是誰?”
曲靖的姐夫是藍田縣丞,姐夫的舅父則是朝中的正四品官,要不是有這層關系,藍田縣丞這美差也輪不到曲靖的姐夫。
朱槿榮怎麼能不知道其中的故事,這曲靖是恨不得辋川人人都知道他的顯赫出身,故而十分好打聽。
“可憐你舅父,明明什麼事情都沒做,卻要受你這一表三千裡的親戚的連累!”跟随朱槿榮的小厮裡面也有嘴皮子利索的,見此緊急場面也顧不得其他了。
“要是你知道我們家主君的身份,豈不是要吓得當場尿褲子——”
遠遠而來的馬蹄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場面,原來是朱府的親兵來了,他們突破這雪夜的寂靜,帶着獵獵風聲,隻是為了降低影響,沒有穿軍裝,但這都不是朱槿榮關注的點,她的點放在了那而領頭的人身上,那卻是朱槿榮從未見過的面容。
那人騎了一匹白馬,白馬奔跑時颠簸着,他的身體就貼着馬匹上下起伏,顯然是騎術極好。
随着視野的拉進,朱槿榮再往近了看,這人赫然是一少年!
那少年青衫藍巾,穿着很是樸素,隻依稀可辯背背長劍。
“什麼玩意兒!外援嗎?你們還不速戰速決!”曲靖催促着捕快和喽啰速戰速決,而那少年也反應過來了。
他翻身下馬,就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枯枝,就此用這一杆樹枝做了武器,就此四兩撥千斤,打得那一群喽啰沒有了還手之力。
他人物非凡,武功卓絕,是令朱槿榮都忍不住拍手說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