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你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這個也不能說?少爺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啊?”曲老爺幾乎有沖動拉着曲大年弟弟曲二年的脖子質問。
“少爺那不是來了嗎?老爺你别急,少爺沒事兒,好好将養就是了,可是……可是他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這一次咱們曲家,恐怕要有滅門之禍了。”曲二年歪着頭,一副死相,零七八碎說了一大堆。
這話一出口,曲老爺也明白了什麼,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群狗腿子,曲靖殺人你們也敢遞刀!這一次碰到硬骨頭了,知道後悔了?!可憐我行善積德,竟然生了這麼個畜生,這是老天要亡我曲家啊!我曲家幾代單傳,怎麼就生了個這麼個玩意兒?!”
曲家代代都是單傳,但這一代原本是生了兩個兒子的,那個老大更是不學好,年幼時大過年的去弄炮仗,被炸的半邊臉都沒了,早早登了極樂世界,曲老太太可憐曲靖沒了兄弟,就從旁支過繼了一子充當曲靖的兄弟,取名叫曲玟,曲玟做生意手段一般,還不如這曲靖狼一般的作風,也畏畏縮縮的不成大器。
此刻,曲玟正跟随着曲老爺站在人堆裡呢,那曲靖慣來占着是親子的名頭,一貫看不起他,他也樂得當一個局外人。
祝今允許曲靖被擡着回家決不是出于好心,那曲靖被遊街一樣的擡着,從鬧市裡走了一遭,人群對其指指點點,極大的懲惡揚善了。
祝今坐在輕攆上,王引章坐在官轎上,隻剩下這曲靖猶如屍體一樣被擡着,有些人是指指點點,譏笑旁觀,有些人就是恨不得澆大糞,扔爛菜葉子來招呼這曲靖了,畢竟痛打落水狗誰都會。
說到底,還是曲靖的姐姐,也就是王引章的小妾和曲靖的老母宛如扶靈一樣的圍繞在木闆之側,才讓衆人有了忌憚,畢竟曲靖罪不至死,而這王引章還是藍田縣丞、曲家還是藍田縣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曲老爺見此,也不敢哭嚎“心肝”了,隻得轉移目光,将重心放在其他地方。
他匆匆撩開衣袍,就要下跪,他不是白癡,看那王引章的轎子也隻配跟在這祝今身後而來,自然明白她的身份非同凡響。
“小姐大駕光臨,鄙人有失遠迎,還請小姐恕罪!”曲老爺做了一個揖,說道,那張臉上滿是懇求之色。
見此人如此通情達理,祝今也不好意思為難,隻揮了揮手讓他不必拘禮。
“曲老爺不必拘禮,有話就說就是,有問必答就是,你的兒子,我給你送回來了,他也沒什麼大罪過,罪不至死。”祝今笑呵呵的說道。
那曲老爺抹了一把汗,心中的一顆大石頭落下了地,連忙說道,“犬子不成器,是我沒有教育好,吃一塹長一智,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教他,不讓他再出去惹禍。”
那曲靖也落得個好結果,曲府的人接手了那木闆,小心翼翼的将他送回了屋内,連忙叫了醫生去探看。
“請問小姐是為何而來?可是為了那玉璧而來?”曲老爺問道,被祝今點了點頭肯定了。
“我聽說那玉璧是魚青鸾家的,被曲靖尋釁搶了去,就安置在曲府的藏寶閣,又一夜,被一飛賊偷去了一半,另外一半,現如今就在藍田縣衙裡收着?”祝今說着,目光掃過王引章。
王引章心理素質極佳,卻避過了祝今的目光,因為那玉璧,曲靖原本打算送給他的。
“正是此理,我勸靖兒将玉璧還回去,他不聽,還頂撞了我,說這是他應得的東西……”曲老爺回憶起那天,又忍不住唉聲歎氣,生了這個不孝之子,簡直讓他丢了半條性命!
“請問曲老爺還記得那一夜是誰第一個發現了玉璧失竊這件事情?”祝今問道,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這一行人走走停停,在偌大的曲府行走,入眼皆是普通的中式園林造景,雪落在庭院之上,平添幾分蕭條之感,唯有院子裡的幾隻紅梅開得豔麗惹人。這令祝今也好奇,為什麼沒有看到顯眼的建築,不是說這曲府有一藏寶閣嗎?
“那夜……那夜,我身體困乏,故而睡得早些,聽聞家中失竊,也沒有去看,主要是曲玟去照應的,還有大管家曲大年,我隻在床上聽到了呼喊聲,說起來,還是曲靖技不如人,他去抓賊,還被賊人打了一掌,半邊身子都麻了,貼了好幾副膏藥才好。”曲老爺卻是一問不知。
祝今也有其他的話要問,她這個位置,說話直率便是對他人的仁慈,因為她的心思十分難猜。
“我怎麼聽說這曲府有一藏寶閣,藏滿這世間珍奇,怎麼一路走來卻沒有看到什麼顯眼的建築物?”
那曲老爺打發小丫鬟去上取上好的茶葉來招待貴客,又迎着幾人在大廳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