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領旨!”
那周帝被宦官扶着先行離開,又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秦山一眼。
散了朝,朱承柔欲走,卻有其他同僚來攀談,其中不乏為朱承柔申冤的,“要我說,朱将軍怎麼可能去花萼樓狎妓?!定是那裴甲接受了别人的好處,胡亂的攀咬!如此下作的手段,實在是非人哉!”
“是啊,是啊,某些人依靠女人的裙邊兒上位,就覺得自己一身的本領了不起了一樣,那嚣張勁兒真是惹眼……”
這年頭,官僚上馬治兵,下馬治民,即便是大老粗的武夫也是識字的,這幾句陰陽怪氣的話讓李幢的臉扭曲。
李皇後早逝,留下了太子這根獨苗。而李幢的父親是李國舅,受封承恩侯,以前在朝中任宰相一職時,這些文人武将無不臣服,如今他年老歸養,李家隻剩下李幢和幾個不成器的族兄弟撐場面,縱使後宮有李妃,有李妃所生的七皇子和長樂公主,家族勢力也是大不如以前了。
而朱承柔卻是冉冉升起的新貴,你不去巴結他也就罷了,還去得罪他?朱承柔年少時是周帝的陪讀,替周帝挨過鞭子寫過文章,後來又被封為征西将軍,駐守一方,如今更是主管親衛的衛将軍,周帝是不會眼看着這份勢力落入他人之手的,朱承柔也有女兒,這萬一哪日陛下興緻來了,給她賜婚或者納入後宮,未來豈不是尴尬?平白給自己樹了一個敵人。
朱承柔還想阻止這些出言譏諷李幢的幾句,卻被人叫住了,“朱将軍稍等!”
那宦官踱着小步,跑到了朱承柔的身旁,貓着腰,滿臉的笑容,“朱将軍稍等,是陛下有請。”
今日太陽還好,禦花園内,紅梅開得分外妖豔,周帝就在那裡,披着鶴毛大氅,觀賞紅梅,朱承柔被宦官引着進了禦花園。
“承柔。”周帝咳嗽了一下,叫了朱承柔一聲。
周帝與朱承柔年紀相仿,但身體素質卻比朱承柔差了不止一點,他雖然不沉迷酒色,很注重養生,但有些東西,還是天賜的。
“陛下。”朱槿榮拱手恭敬地行禮,周帝安然受之。
“你看看,你歸京不過數月,就被人盯上了,從私德方面,将了你一軍。”周帝付手在背,又咳嗽了幾聲,臉上帶着絲絲的笑意。
“臣下不是完人,縱使臣下是完人,臣下的親眷也不是完人。小女行事無稽,讓陛下發笑了。”朱承柔根本不擔心那些小事,李幢的手段也太簡單了點,連他都瞞不過,何況是見慣了陰謀詭計的帝王。
“陛下可是害了風寒,禦體可還康健?”聽到那咳嗽的聲音,朱承柔忍不住關切的詢問。
“承柔無需擔心,朕身體還算可以,隻是肺虛,這是老毛病了,今年冬季天寒,故而又犯了舊疾。”周帝否認了風寒這個說法。
見周帝咳嗽的厲害,随後那宦官就端上來一小碟子,裡面放着一丸赤紅的丹藥,這也讓朱承柔詫異,什麼時候周帝竟然開始服用丹藥了?
須知燒丹煉汞的帝王,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這偉業還沒有繼往開來,怎麼帝王就先沉迷修仙了。
“這是長樂公主給朕進獻的一道人所煉,這丹藥效果奇好,朕已經服用多日。”周帝為朱承柔解惑。
長樂公主自從信了那天一教,就信仰虔誠,自己日常服用丹藥養生,也将那天一教教主金擊子引薦給了自己的父皇,這對衆人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這等事情也不是朱承柔可以置喙的,此刻他隻是恪守一個臣子的本分。
“朕叫你來,就是想問問狎妓那事情,狎妓之風久禁不止,令朕頭疼,承柔可是真的去花萼樓消遣了?”周帝帶着笑容詢問。
而朱承柔隻答,“自然是沒有。狎妓之風不止,臣下倒是有一個好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