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榮規規矩矩的渡過了十天,想來也是為了補齊上巳節的遺憾,又是學社十日一休沐,遂禀告父母,帶着常捷、裴紅玉等人去踏青,目的是去遊大頂峰青龍寺。
那天一教教主金擊子如今貴為長樂公主入幕之賓,為皇帝煉丹制藥,故而朱槿榮也對天一教這有了濃厚的興趣。
這青龍寺已經有些年頭了,連同這山一并是屬于天一教的私産,天一教起源于天師道,遂信仰的也是道教神仙,至于為什麼叫青龍寺,大抵也和神話故事有關,傳聞觀中大湖有青龍寄居,故而起名叫青龍寺的。
春光旖旎,路邊的野花肆意的開放,一行人都騎了馬,踏碎一地春光,山下的桃花迤逦,紅豔豔的點綴于青山綠水之間,是如此的新奇美麗。
而那少年一身白衣,越發襯得身材高挑,“他”正是處于雌雄莫辨的年紀,那份的英俊,惹人注目。
這個“他”就是朱槿榮,她騎在胭脂虎身上,白淨修長的手拿着一根細長的柳枝,百般無聊去夠小河裡的流水,臉上帶着惬意的笑容。
跟在她身後的是善憐兒和裴紅玉,還有朱桃和常捷,幾人具是騎馬出遊。
這大頂峰是秦嶺的主峰之一,雖然不是秦嶺最高峰,但山頂也是常年積雪的。更由于是道士修習的場所,故而這季節還是遊春的熱門地方,山下還有茶棚營業,提供些粗劣的茶水和不美味的小吃點心。
這一行人翻身下了馬,那茶鋪的小厮識趣的上前牽了馬,将馬牽去了拴馬樁旁,綁了起來。
又有一跑堂的一甩肩上白毛巾,滿臉笑容的招呼起來了幾人,“小姐公子都要吃些什麼?喝些什麼?這裡有上好的酒水和特色的醬牛肉。”
“隻有這些了?”朱桃皺眉,她一向是挑剔飲食的,非精不食,因為騎馬來遊,奔馳了許久的緣故,她早就餓了。
常捷倒是不挑,還不忘勸朱桃一兩句,“這荒山野嶺能有牛肉和酒水已經是不易了,莫要難為老闆。”
“四斤醬牛肉,三壺茶水,酒水倒是不必了,你們有什麼糕點小吃的,不妨上些。”朱槿榮利落的點了菜,落了座。
朱桃也噘着嘴落座,臨着朱槿榮坐下,還在挑嘴,“早知道如此,我就帶上些吃食了,也就是大姐姐了,什麼也不挑,好養活。”
“你總是這樣嬌縱,吃好的,喝好的,吃不了一點苦,長此以往如何是好,不是我說,你也應該改變自己了。”朱槿榮毫不客氣的規勸朱桃,拍了拍她的手背,“細皮嫩肉的,怕是連冷風都沒吹過,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大姐姐!”這大庭廣衆的,說什麼話,讓人丢面子,周圍的人都看着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咱們打點尖兒,上山還有一段距離,那可騎不了馬,你吃飽些,才有力氣上山。”朱槿榮說。
“可不是,小姐公子們,這裡上巳節這裡更是熱鬧,去求神的人就沒有斷絕過,特别是年輕的男女,都去求姻緣呢。”小厮一邊說,一邊端着托盤,上了醬牛肉和茶水,還有幾碟子糕點。
善憐兒和裴紅玉靜靜聽着,善憐兒提壺倒着茶水,朱槿榮拿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慢飲。
朱桃倒是先去拿了一塊水晶餅吃,肆意的咀嚼着,“你看我們幾個,像是求姻緣嗎?”
“這……”小厮尴尬的笑了笑,又找補道,“你們去求求姻緣也不錯,幾位看上去也快成年了。”
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弱冠,而女子成年早于男子。朱槿榮明年及笄,剩下的幾人也就常捷年齡長些,但也是十六七的年齡,距離成年還有些距離。
“唉?話都說到了這裡,話說常捷哥哥,你可有婚約在身?”古人結婚早,故而朱桃有此一問,也是好奇心驅使。
朱桃說這話時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常捷看,直把常捷看得臉紅了,他老實巴交的回答了朱桃的提問,“自然是沒有,我父過世,這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
所謂敬天法祖,常捷這話說的明白,因為他還在孝期,貿然娶妻也是于禮不合。
朱槿榮見此也樂了,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那你應該求求姻緣,祈求老君的垂憐,這老大的年齡了,也該操心自己的未來了。”
“你們别捉弄我了,男兒當以建功立業為先,我暫時不想考慮婚事。”常捷道,清秀的臉上滿是無奈,端起茶水掩飾性的飲了一口,這惹得幾人哄堂大笑。
這群年輕人毫不客氣的說都是俊男美女的組合,見他們說說笑笑,也是賞心悅目的事情,那鄰桌的中年人聽了常捷的話,也是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