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兵荒馬亂也惠及了被關押在馬槽附近的圖耶王。
朱槿榮牽拉了一匹快馬,她喂羊喂馬,自然知曉哪匹馬的耐力最足,腳程最快,她又放了被鐵枷束縛的圖耶王。
“你為什麼要救我?”那圖耶王依舊倨傲,并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稀奇,他活動着手腳,那手腳之上皆是被重枷磨損出的傷痕,有的地方皮開肉綻十分的可怖,但此刻也無暇去包紮傷口。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朱槿榮也坦言,這也是圖耶王心中所想。
“昨天烏雲王已經離開,不出預料應該是沿着莊浪河一路前行,你快馬加鞭,應該來得及。”常捷對着圖耶王淡淡說到。
圖耶王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說,也沒有回頭看兩人一眼,就騎上軍駿馬便向遠方奔去,留給朱槿榮等人一個倨傲的背影。
“接下來就是猃狁薩滿了。”常捷和朱槿榮的兩隻手掌拍擊在一起,那是心有靈犀的舉動。
兵荒馬亂,那猃狁薩滿并非有武功卓絕者護衛,他一向離群索居,從未設想過有人膽敢挾持他,因為他滿身的巫毒,是人都怕他,可他偏偏遇上的是朱槿榮,一個遇見了光怪離奇的事情,還能堅守科學的唯物主義的人。
為了以防萬一,兩個人還是采取了計謀,謊稱是楚色賦身體不好了,急需猃狁薩滿治病。
朱槿榮怕他們看出什麼,不好轉移視線,索性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臉上,沖進猃狁薩滿的帳篷内,跪地大呼,“求薩滿救命,求薩滿救命,阏氏眼看活不成了!”
楚色賦中毒,她也以奴隸的身份出現過,對這猃狁薩滿而言,确實不是陌生的面孔。
但那猃狁薩滿也不是好騙的,面露疑惑之色,正欲細問,卻被朱槿榮拉住衣袍,不能離去。
猃狁薩滿正欲松口,卻見一人提着帶血的三尺青鋒步步逼近了,正是常捷,他已經解決了守衛的力量。
“我們中了兩心綿之毒,你如果能交出解藥,我們便放你一馬!”常捷坦言道,手中開陽劍一抖,甩出一溜血珠子來。
那猃狁薩滿很是怕死,哆哆嗦嗦想說什麼沒有說,還是想要從懷裡搞出什麼了來,可常捷卻嚴陣以待,果不其然!那懷裡掏出的是幾枚暗器,被常捷用開陽劍撇到了帳篷的牆壁之上,發出陰沉的聲響。
朱槿榮也怒了,她站起了身來,就是一腳,專挑私密處去踢,踢的猃狁薩滿癱倒在地,縮成一個小蝦米,沒有了往日的陰險和戒備。
“你今天不交出解藥,就和我們一起死!”她捏住猃狁薩滿的髒臉,惡狠狠的威脅,又撕開猃狁薩滿藏污納垢的衣服,在裡面胡亂的找了一通。
最後還是讓朱槿榮得逞了,那猃狁薩滿見朱槿榮拿起一小綠瓶,面色有異,朱槿榮便在此刻逼問道,“這可是兩心綿的解藥?!”
那猃狁薩滿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像是一個啞巴的角色,可朱槿榮知道他不是啞巴,用劍柄抵在他的腰上捅了一下,“我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老實交代,不然砍斷你的四肢,做成人彘再好好折磨!”
“這就是兩心綿的解藥。”猃狁薩滿在威逼之下,還是老實交代了。
“我先吃,要是我死了,你記得殺了這猃狁薩滿給我作伴!”朱槿榮語帶豪邁,将生死置之度外,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楚色賦的事情再來一次了。
可常捷卻劈手奪過那解藥,一飲而下,見那脖子上喉結一動,朱槿榮知曉他将那所謂的解藥吃了下去。
“有什麼感覺?”朱槿榮也無暇其他,追問道。
“沒什麼感覺,這一次應該是對了。”常捷淡淡說道,随即将解藥抛給了朱槿榮。
可意外總是不期而至,有腳步聲漸漸逼近,這讓兩人豎起耳朵傾聽,此刻還有人在問,“匈厲薩滿?”
那聲音十分熟悉,自然是呼延納林手下赫連氏的聲音,他步步緊逼,似乎是因為看到了帳篷外守衛的慘狀,故而有了戒備之心,又問了一遍,“匈厲薩滿?”
匈厲薩滿自然是不能說話的,朱槿榮反手扣住匈厲薩滿的咽喉,挾持着他,常捷埋伏在帳篷的門旁。
那赫連氏叫了幾遍,見沒有人回應,就說,“快去去其他地方找!單于危在旦夕了!耽誤不得!”
這話猶如晴天一個霹靂,讓朱槿榮心神搖曳,怎麼轉眼之間就折蘭單于危在旦夕了?圖耶王不是剛走嗎?怎麼那麼快?就是折回來趁機發動偷襲,也是需要時間的,莫不是李帆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