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強烈的渴求着别人的碰觸。
細密的癢從兩隻手腕蔓延,逐漸蔓延到小臂。我盯着面前牛島若利落下的一片陰影,手臂微不可見的哆嗦了一下。
幾乎是克制不住的,我慢慢擡起手。等反應過來,我已經扯住了牛島的運動服下擺。
我聽見旁邊那個紅頭發的在問:“哇,若利同學,難得你居然會記得女孩子的名字,上次不是還因為沒分清班裡女生,叫錯名字而被吐槽了嗎。”
他又問:“不過若利同學,你居然認識這麼漂亮的小妹妹,之前居然提都沒提起過。”
但那喋喋不休的話語随着我拽住牛島運動服的動作而終止,他眼睛瞪成不可思議的形狀,“哇哦。”
我卻隻顫抖的弓着脊背,理智和本能在激烈交戰,扯着對方衣服下擺的手卻越來越緊,“要跟,小及和小岩……打電話才行。”
我沒想到牛島會朝我伸出手,他低頭握住了我的手,像是隻是想單純的把我那隻手從他衣服上扒拉下去,但那灼熱掌心觸碰的一刹那,我的手卻已經背叛理智貼了上去。
我扯着他的手,幾乎十指相扣。
我:“哦吼。”
紅發男生:“喔噢噢噢。”
牛島若利似乎皺起了眉頭,看到他的表情我像是被狠狠蟄了一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狠狠拍開他的手,然後把兩隻手在膝蓋上死死扣緊,力道重的幾乎發紅。
“白鳥澤的同學們,”我瞪着他們,“這次練習賽,我們青葉城西絕對會打敗你們,絕對。”
這句狠話顯然沒有得到我預想中的結果。
因為那個紅頭發的男生已經饒有興緻的朝我彎下腰,“喂喂喂,小妹妹,怎麼都快哭了還在放狠話啊……你是青城排球部的嗎,之前沒見過你呢。”
哭。我下意識擦了一下眼角,居然真的被刺激出了眼淚。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已經看不清兩人,但面前那片濃重陰影始終揮散不去,我哽咽着,拼命克制着手臂上的不适,“麻煩讓一下。”
那陰影似乎停頓片刻,幾秒後,那襲下的陰影幾乎占據我的視線。
我後知後覺牛島居然朝我蹲下了,他的手不算輕柔的把我自虐狠掐手心的手掌攤開,讓手掌攤平在兩人面前。
白皙而柔軟的手掌上,是我剛掐出來的痕迹。
這回紅發男生沒有怪叫了,他盯着我的手,半晌沒說話。
“小美,你在做什麼。”我聽見牛島在問我,聲音很沉,叫出我名字時卻異常自然,仿佛已經念誦過千遍。
要你管。我在心底叛逆的想。
實際上這才是我們第一次打照面。
皮膚再次緊貼的刹那,我終究沒控制住,幹脆一閉眼,扣着牛島的手然後把他的胳膊也牽過來,像樹袋熊一樣賴在他的手臂上,除了對方手心的灼熱溫度,我還感受到那上面有小岩一樣的薄繭——
都是主攻手,薄繭似乎也在同樣的位置。
牛島這回沒有動了,任由我抓着。
我緊閉着眼睛,努力不去想在賽場上那隔着攔網,居高臨下看着我們的眼神,那侵略性十足的重炮發球……我才意識到牛島就是用這隻手打的球,而此刻,男生那修長而幹淨的指節就被我緊握着,仿佛可以任我擺布。
這時,我聽見牛島的心跳聲很沉。
“我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那紅發男捂住了臉,“放心,若利君,白鳥澤排球部明星選手有了女朋友什麼的這種事,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我不是……”我立刻反駁。
“可是小妹妹,你說要打敗白鳥澤,然後說着說着就哭了诶,這是不舍吧,還是不忍心?但是沒關系,你男朋友的球隊是宮城縣最強,我們會赢的。”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這個人……怎麼能幾句話就能把人氣死的。
“然後剛才若利君要走,你還依依不舍的伸出手挽留诶,難道是我看錯了?”
“……我沒有。”
“但是小妹妹,你現在還牽着若利君的手哦,”紅發男看了我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難道你是傲嬌?”
我低頭,交疊的手指确實是無可反駁的罪證。雖然不願承認,但确實有被撫慰道,就像此時,和對方緊貼的皮膚,觸碰的溫度,給了我無比安定的感覺。
難道是,排球運動員的手就可以。我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卻情不自禁把對方抓的更緊,貪戀這片刻的熱度,我挫敗的低下頭,扁起嘴巴表示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吧。
“我們确實是敵人,她之前在北川第一。每次在中學排球大賽,想要進軍全國的北川都會白鳥澤阻止。就這樣,我們見過很多次。”牛島若利淡淡道,我才意識到他居然在替我解釋。
“天童,她跟我們同一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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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失敬失敬,原來不是學妹啊……小美同學?”一路有人都很聒噪,我恨不得捂住耳朵,但這次持續的時間格外長。
我闆着臉,感覺耳朵都在燒,我努力不去看他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