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時他想拒絕來着,是被我抱住了,”我忽略繪理的尖叫,“我隻想知道是誰偷拍的照,誰發的帖子,然後好好找他問個明白,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一舉一動有多少人關注啊,”繪理似乎氣笑了,“算了,看在同時北川同學的份上,我幫你打聽下。”
第二天課間,繪理推搡着那個微胖的男生站在我面前。
“拍照的人,也是發帖的人,昨晚我已經讓他删帖了,幸好浏覽量隻是個位數,看過的人應該不超過10個,應該也沒什麼人關注到,”繪理看着我,笑了一下,“任憑你處置咯。”
那男生似乎異常緊張,僅僅站在我面前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昨晚,你跟蹤我了?”我問。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小美同學……”他幾乎汗如雨下,“我隻是太喜歡你,我不會再……”
“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也不要随便拍照了,喜歡一個人也不是傷害她的借口,”我不準備多說的架勢,“你走吧。”
就這麼放過他了。我看見繪理眼神在問我。
我默不作聲。其實我也想狠狠的拽住他的衣領,問他為什麼要偷拍,為什麼要跟蹤我,憑什麼做了這樣的事情……還好意思跟我說喜歡。
但是有什麼用呢。
實際上,我既站不起來,也沒那麼大力氣拽的動他。
“他隻是想博取關注吧,”我側過臉,“那我就偏不讓他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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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隻有排球場真正讓我感覺舒服。
準确的說,是因為兩個發小在排球場的緣故吧。
入畑教練已經公布了和白鳥澤練習賽的事情,所有隊員都精神為之一振。
雖然坐着輪椅,但我還是把青城隊員們的毛巾挨個洗好,我有些吃力的在盥洗池前彎下腰,隻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緩解心中的煩躁。
為什麼總會遇到這種事情。
井上跟我表白,卻捂住了我的嘴,讓我應激。
那個叫彌生的男生說喜歡我,然後偷拍了我最不堪的一面發在論壇上。
父母摸着我的頭說會給我帶禮物,然後再也沒回來。
我渾渾噩噩的拿着毛巾,卻聽到了男更衣室裡傳來熟悉的聲音。來自熟悉的小岩……我忍不住臉上就露出了笑。
直到我聽見他的聲音。
“井上那件事,你不準備再跟小美說了嗎。”小岩的聲音似乎忍耐着什麼,“垃圾川,看着她每天都來排球場,看着她揚起的笑臉,在我們身邊,那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愣在原地。
“你想跟她說什麼呢,”可能隔着太遠的緣故,及川徹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陌生,“如果告訴她真相,除了讓她讨厭我們……還是說,這就是你希望的結果?”
“那你如果要瞞着,就瞞她一輩子,”岩泉一說,“我沒跟你說過吧,那次井上的事情之後,小美似乎……”
小岩的聲音蓦地小了。而我突然想起天台上的那一次,我怕的要命。
“如果知道這個結果,我不會讓井上隻退學,”過了好久,我聽見及川徹語氣輕描淡寫道,“如果再安排一下,應該可以讓他留個案底吧。”
我突然感覺手腳有些發冷。
這樣的小及,隻讓我覺得好陌生……
“别把你在球場上精确計算對手弱點的那套用在現實裡,我說過了!”鐵制衣櫃似乎被暴怒的岩泉一錘了一下。
“那拜托小岩也别裝的這麼正義凜然,”及川徹似乎避開了那一擊,他冷笑着,“小岩不是知情者嗎,你早就知道了真相,還不是對她一直掩蓋到現在。”
幾乎殺死人的沉默,我聽見遠處已經傳來教練的哨聲。男生們嘻嘻哈哈的朝這邊走來,我喚起發麻的手腳,趕緊退到黑暗處。錯過了後面的幾句。
“以後我不會再提起這件事,”岩泉一聲音頹廢下來,已經近乎于呢喃,“這件事隻有我們知道,就此打住,我們不能再讓她擔心了。”
“嗯,我也希望是這樣呢,”沉默片刻,及川徹突然輕聲道,“小岩還記得吧,那年聖誕節,她第一次來我家,許下的願望……‘想要成為小及和小岩的新娘’。”
“怎麼可能忘,”岩泉一像是從喉嚨中擠出的聲音,“我當時想,怎麼會有人許這麼傻的願望。”
還把垃圾川放在他前面,想想就覺得更傻了。
“我後悔了,”有人輕聲說,“但是她後來看上去又對我們不在意了,隻是朋友之間的感情……但回過神來的時候,好像就沒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了。”
“人渣。”
“她身體的事情……如果需要照顧她一輩子,那也沒關系,”
及川徹突然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而且小岩,為什麼一直罵我人渣,我沒說過嗎……從體育場過去的距離要比警務局還要遠。比起我們跑過去,報警是更穩妥的選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