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樂觀,一言一行都正确得挑不出一點毛病,不得不讓人好奇,這樣的面目下是否存在着不同的一面。還是說,她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現在說的話是她準備好的台詞呢。
幸村精市不自覺間開始試圖剖析她的表象,映入眼前的意外景象打斷了他:
少女的眼淚一滴一滴,越來越快,從臉頰上滾落下來。
“精市,我是騙她們的。其實我想赢,我真的,很想很想赢......”她掩着面,聲音顫抖。
“我,我想到過去兩年的日日夜夜,我就覺得不甘心,她們的努力不比任何人少啊......”七海泣不成聲,抽噎着。
“對不起,精市,明知道,你是立海大的,我還當着你的面這麼說。我知道,立海大很強也很努力,可是,我就是希望青學赢,如果不在意輸赢,那比賽的意義在哪裡呢。比賽就是為了赢啊,不是嗎。”
“想赢沒有錯!蜉蝣撼樹也好,不自量力也罷,我就是,要做我想做的事。”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時,七海的抽噎聲已逐漸變小,她的瞳孔中是一往無前的堅定。
幸村精市徹底愣住了。“對我來說,勝利就是比賽的全部意義。”,這是,他曾經說過的話。
原來她和他是一類人。
病房裡,神情溫和的少年将眼前滿臉淚痕的少女輕輕攬入懷中,他似乎對眼前的人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
“明年,回神奈川一起讀立海大吧,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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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回神奈川一起讀立海大吧,七海。”
立海大衆人推開病房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幸村精市背對着門坐在病床上,對面,一位黑發散落在兩肩的少女被他們的部長輕輕抱着......抱着?!
他們本打算在手術的前一天來看望部長,卻發現部長的病房内空無一人,路過的小護士告訴他們,“那幸村君應該在隔壁哦。”,他們這才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沒想到瞧見了這樣驚天動地、毀天滅地、石破天驚的一幕!
“幸村部長......”切原赤也直接化身大結巴,一頭海藻似的發絲都炸了起來,“這這,這是誰......你你你,你在幹什麼!!”
真田弦一郎在震驚到石化又回神後,眼神銳利了起來,大腦開始飛速旋轉,這個女生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接近幸村,不知道幸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咳咳。
仁王雅治揪了揪自己的小辮子,把柳生比呂士的眼鏡摘了下來,給自己戴了上去。
“柳生,你的眼鏡壞了。”柳生黑線。
還未等其餘人開口詢問,柳蓮二張口了,“你們沒有看到病房門口的名牌嗎。”
“二階堂七海,青學女網部部長,因其高超的網球技術和洞察力而出名,目前兼任冰帝學園網球部顧問。數日前因為卷入惡性暴力事件中負傷住院,未能參加今天的女網關東大賽決賽。”
“順便一提,今天的決賽是青學對立海大,比賽結果0:3。”
聽到比賽結果,切原赤也收起了震驚的眼神轉為不屑,“切,原來是弱旅一群。”
“赤也。”幸村精市嚴厲道,此時的幸村精市已垂下手轉身看向身後立海大衆人。
“怎麼了,0:3,不是弱旅是什麼。”
七海額頭暴起一個井字,切原赤也,果然是個欠教訓的小屁孩,等她傷好了一定要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呐,切原君,如果我這個弱旅打敗了你又當如何呢。”七海靠回床上,笑容滿面地盯着切原赤也。
“就憑你?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從此以後随便受你差使。”
“即使要你離開立海大嗎?”七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多少帶着幾分詭異。
不過,聽到這句話幸村精市倒是在邊上笑得很開心,果然看别人吓唬赤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哼,反正你也不可能打赢我,随便你怎麼說。”切原赤也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青學的人果然每一個都讓他看着不爽。
“如果你輸了,就跪下向我求饒吧,或者當我的撿球小弟也不是不可以。”
“切原!”疊加的無禮之舉讓真田弦一郎爆發了,切原赤也見狀立馬噤聲。
經過這一番吵鬧,場面稍有些尴尬。
幸村:“丸井,你手上拿着的是蛋糕嗎?”
已經打開蛋糕外包裝正在端詳着該怎麼偷吃蛋糕而不被人發現的丸井文太聞言,樂呵呵答道:“是呀。呐呐,大家一起分着吃吧。”
“精市,不如你帶着大家回自己那邊去吧,我在總是不合适。”七海趁着大家都去搗鼓蛋糕,偷偷扯了扯幸村精市的衣袖小聲道,“而且待會兒護士要來給我清創了。”
幸村精市點了點頭,“大家,回隔壁去吧,七海,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自從發現病房的牆壁隔音奇差之後,七海在護士清創時就更加注意忍住疼不發出聲音。
怎麼說呢,讓别人聽到自己的呻吟慘叫聲總感覺挺微妙的,更别說這個别人不是陌生人而是幸村精市。好在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之後就可以縫線等待裡面的組織粘連回去慢慢愈合了。
“訓練得怎麼樣了?”是幸村精市的聲音。
“準備完備,完全沒有問題!”
“現在以全國大賽為目标,在進行實戰練習,明天的決賽也如此,今天按照弦一郎的方案進行,不用擔心。”柳蓮二自信滿滿。
“大家按照計劃循序漸進真的太好了。”
“你不在的網球部,果然很寂寞啊。”
“快點回來吧,這樣就可以再在一起打球了。”
“呐呐,幸村君什麼時候能回來呢,明天,還是後天?”
“哪有那麼快,笨蛋。”
立海大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突然隔牆傳來一聲痛呼“啊疼!”
今天換了個清創的護士,動作比之前那位護士粗糙許多,誰家好人這樣刮肉啊......七海在心中哀嚎着,緊咬的唇齒中不住溢出呻吟,每天清創的時刻都是她最接近也渴望死亡的時刻。啊可惡,痛得本小姐靈魂升天了。
“好可憐......”丸井文太将吐出的泡泡咬破,喃喃着,其餘人臉上也閃過一絲恻隐。
幸村精市補充,“七海是在見義勇為的時候被歹徒用利器砸傷了後背,是個很勇敢的女生呐。”
切原赤也撇撇嘴,對于剛才沖着她說出的那一通發言稍感後悔,大不了她輸了,我大發善心地不罰她好了。
随着隔壁病房沉寂下來,真田弦一郎才又開口,“幸村,手術......”
“以我現在的身體是無法打網球的,明天我會進行手術,然後,實現和大家一起打入全國大賽的約定。”
“幸村......”衆人或是擔心或是堅定或是克制着情緒。
“不用擔心,手術會成功的,等我回來。”
幸村精市側頭,凝視着眼前的米白色牆壁,他的視線似乎能透過這堵白牆看到什麼東西。他最近做噩夢的頻率低了很多,大概是因為他相信着,一牆之隔的那個人說的一些話确實可以稱之為——
“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