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照常訓練幾日後。
黑暗的監控室内,四人坐立在屏幕前。
“讓中學生們來參加這場集訓的效果,可以說超乎想象啊。”齋藤至雙手抱臂,微笑地看着監控屏上少年們的動作,他們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快進步着。
“還不一定。他們,應該已經在往這裡來的路上了吧。”黑部由起夫十指相扣,若有所思道。他的視線明明是對着監控大屏,思緒卻已經飛往他處。
“遠征軍。”二階堂七海輕吐出這三個字。
黑部由起夫意味深長:“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恐怕連我們都不可能預測得到了。”
“說起來,小七海,上次你為什麼那麼問?”齋藤至似是不經意間提起,他指的是上次自己問他有沒有限制她查看一軍權限的事。
七海搖了搖頭,“不......沒什麼。”
她的秘密不足為外人道。
齋藤至換了個話題,“呀嘞呀嘞,去見他們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呐。”
七海詫異地仰頭瞥了一眼齋藤,“為什麼這麼說?”
“那群少年,可是非常看不起我們這些教練呢。”齋藤笑道,撓了撓頭。
七海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一般齋藤至裝傻的時候,就是她要倒黴了。
“小七海,不如,明天你和我們一起去接一下他們?正巧,他們還沒有見過你的面,你來的時候他們恰好出發去海外了。”
她就知道!
不過,她也正想好好見識一番這些人,先摸個底。尤其是那個叫平等院鳳凰的暴戾少年以及那個以傷人網球處刑十三招為主要技能的遠野笃京。
“好。”
黑部三人聽到她過分爽快的應聲一個個都轉過身來看向她,臉上流露出些許詫異。
“這麼看我幹嘛?見個面罷了。”七海面色自若。“比起這個,不是要選出20名強化選手名單嗎?”
三人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她的話題轉移。
“小七海,我們大緻讨論過了,選出了19名高中生,但是留了一個位置給你來選擇。”如果讓小七海來選,大概會多出很多初中生。他們看來,現在,還不是讓那群初中生和一軍硬碰硬的時候。
黑部由起夫轉回身,将名單點開放大到屏幕上——
德川和也,鬼十次郎,入江奏多......最後一格空着。
“我們打算,讓你選擇一個初中生占用最後這一個位置,讓他去和日本代表隊正選打比賽。”黑部再度轉動椅子,看向黑暗中被綠色熒光籠罩的少女,她神色莫測。
“你覺得,誰比較合适呢?”
這個人選,隻能是他,也隻會是他。
下一秒,她的答案脫口而出。
齋藤三人對于她屬意的人選毫不意外。
敲定名單後,黑部由起夫去下層圍欄邊通知發表強化選拔成員名單的事項,七海站在上層圍欄邊俯視着台下,默默旁聽着入江鬼德川三人與初中生之間的對話,眉頭緊鎖。
“現在開始,才是真正恐怖的地獄......嗎。”
......
是夜。
或許是出于對遠征軍歸來所産生的焦慮與不安,七海再一次失眠了。
今天的夜晚沒有悠揚的薩克斯風,也沒有皎潔明亮的圓月,窗外景色被包裹在陰冷的微風中。
她走出房間漫無目的地散步到賽場邊,卻發現早晨的高中生三人正在場上打球。
如果把這次集訓當做一個養成遊戲,那看來深夜是她每天必須出門的時刻了,而深夜的賽場大概就是觸發事件的高頻地點,每次來這裡總能意外地撞見一些事。
七海将視線往高處移動,看台上還站着另一道人影,暗夜中偏黑的皮膚與白發以及紅色制服昭示着他的身份——種島修二。
“種島君。”她走上看台。
“哦呀,是二階堂教練啊。”種島修二笑得燦爛。
她開門見山。“種島君是一軍的選手,為什麼這次沒有一起去遠征?”
以二階堂七海的教練身份,種島修二倒是毫不意外她會知道他隸屬一軍,至于原因......
“因為我不坐飛機。”
“诶?”七海因為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愣了一下,“種島君原來是坐飛機苦手的類型嗎。”從他的球風上完全看不出來。
“是喲。”他回答得十分坦然。
她本以為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原因,沒想到這麼淺顯。“那到時候世界杯怎麼辦?”
“那大概是坐船過去吧。”白發少年扯着關西腔一本正經道。
“......”她啞口無言。
她該切入正題了。“比起這個,鬼君和德川君在練什麼球你知道嗎?”
從不遠處,她就看到賽場上泛起的陣陣紫光,現如今站在看台上,她更是能發現光暈中若隐若現的黑色漩渦,那是什麼?
以她敏銳的洞察力,她明顯感覺到,從賽場上散發出的紫光是與無我的境界的綠光完全相反的能量,而黑色漩渦更是夾雜着毀滅的氣息。
那股氣息使她感到不安。
“他們在訓練怎麼打敗平等院呢。”這個答案讓她對賽場上的一切更細緻地觀察起來。
“嘛,我要回去睡覺了。二階堂教練,還有什麼問題你不如親自去問他們。”種島修二揮揮手,兀自離去了。
七海跳下看台,走到入江奏多身邊。
“二階堂教練,這麼晚了又沒睡呐。”入江奏多餘光瞥見來人,語氣溫和,表情卻是一反往常的嚴肅沉重。
“德川君在打的是什麼球?你們想靠他打的這一球打敗平等院鳳凰?”雖然是疑問,但語氣卻笃定。
入江奏多開口:“Black hole。”
“黑洞?”七海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剛才的近距離接觸讓她發現,這一招式對身體的負擔極大,和同樣能給身體帶來負擔的手冢魅影一比,後者完全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