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市的手術,我一定要去陪着。”
齋藤至撇了撇嘴,倒是毫不意外。“你非要去我們不會攔着你,但你恐怕沒有空。”
“為什麼這麼說。”
黑部開口:“我們打算送你去德國接受精神治療,那邊在應激障礙治療上比較專業。别擔心錢的問題,生活費和醫藥費會給你備好的,我們也有朋友在那邊會帶着你去就診。”
“另外,三船之後應該會給你一份他的手信,讓你有機會去參觀學習德國職網協會的訓練模式。除了德國,歐洲那邊法國、瑞士和西班牙隻要有空你都去一趟,差旅費我們負責承擔。”
“說到底,小七海,你所能學到的市面上的西班牙職教體系,不過是最表層的東西。”
齋藤至接上:“要登上世界舞台,不如去實際體驗一下,第一梯隊那些真正的職業選手是如何培訓出來的。小七海,我們希望你能夠集百家之長。”
“這次合宿結束之後,再過三天我們就會出發去美國關島,你也修整一下,和我們同一天出發去德國。海外合宿共四周,給你在歐洲的時間也差不多這麼多吧,幸村君的手術也會安排在這期間。”
“這次出行,優先治療你的病,沒有好轉的情況下,你也不必去其他國家了。如果你恢複情況良好,我們再考慮帶你去世界杯。”齋藤幾人多少有些後悔,後悔對她錘煉得太狠,急于求成。讓她休息一下吧。
他們的意思,她聽懂了。
可她生不出一絲即将公費出國療養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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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恍惚地走回到賽場邊,第二單打已經開始了,小金和鬼十次郎。現在還是認真看比賽吧,七海将剛才收到的過于龐大的信息壓下心底。
這兩人比賽,她倒是覺得很合适。
小金......他的身上蘊含着無窮的潛力,是遇強愈強的一個孩子。實則這些少年中,她認為有成為頂級職業選手潛力的人,并不止試卷上寫下的那四人。她寫那四人,不過是她最在乎那四人也覺得那四個人最适合走職業選手道路罷了。
而鬼,他同樣是個遇強愈強類型的選手,同時還是個意外地很純粹的好人。
“Game一軍,5-0”
“恐怕,你的心靈之火也燒盡了吧......”鬼十次郎沉聲俯視着體力不支兩眼翻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的遠山金太郎。
白石藏之介焦急:“在這裡就結束了嗎,這可不像小金的風格!”
“白石君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吧。”七海柔聲道。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小金和越前一樣,是充分享受着網球的快樂的人。他難道沒有領悟天衣無縫之極限嗎?”她似是随意聊着。
“二階堂......”白石藏之介沒想到她會提到這一茬。
“我想,是時候了。”她的目光平靜。
天衣無縫之極限,通常是選手在遭受了重大打擊後再度回憶起網球的快樂才能領悟的。而她,從來到這個世界能夠握起球拍的那一刻,就領悟了。
幾天前,她和小金終于把約定了數次的那場球打了。她當然沒有解封絕對主宰,也未曾使用她的僞神技去壓制他。
結果是6-1。但是她相信,如果把比賽的時間無限延長,那她必然會輸。
這個孩子的活力仿佛無窮無盡,每當别人以為他已經疲憊不堪再戰不起的時候,他都能和越前龍馬一樣創造奇迹。
今天,也一定會。
從賽場上爬起,遠山金太郎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快樂與興奮,下一個瞬間,賽場上如同被投放了一個閃光彈,爆發出比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還要閃耀廣闊的綠光。
“這該不會是......”
“小金的天衣無縫之極限,姗姗來遲了呐。”七海把手臂架在矮牆上,托腮望着場内的小少年,眼中溢滿溫柔。
“我一直相信如果是小金的話一定能達到!”千歲千裡亦欣慰地揚起嘴角。
“哦呀,連鬼君也開啟了天衣無縫之極限呐。”七海彎了彎眉。說起來這兩個人發色一樣,再加上外貌和身形的差異,看起來真的很像爺孫......
“不管怎樣,那個孩子,表情很不錯。”幸村精市的唇角也微微揚起。七海聽到他的聲音,又分神了片刻。
最終,鬼和小金的比賽以鬼的勝利結束。
第一雙打的比賽也是精彩連連。
真田弦一郎與亞久津仁的組合,堂堂正正與随性的球風,極緻矛盾,但又可以說是機制互補的混搭。對上的,是一軍的大曲龍次和種島修二,二刀流與化一切為無形的不敗之球。
真田主動讓亞久津君揍他那一下,和種島調戲這兩人玩石頭剪刀布。這兩幕場景,七海差點笑出聲。
衆人聊起種島修二的天賦,和他将一切必殺技化為無形的球路時,場上總有視線望向她,似乎在思考她是如何6-0打敗了這位少年。
這些視線有的來自一軍,有的來自不知她的絕對主宰内情的初中生們,多少讓她的笑容帶上了幾分無奈。
她不在賽場上,看台上卻流傳着她的傳說。
真田似乎是開啟了新的境界,将球路連續變換兩次,成功讓種島修二難以預測球路的走向。不,那天在同室操戈賽中,打落精市頭巾的那一球,與今天别無二緻。他們雖然最後敗了,但進步不會說謊。
“亞久津君,以後再想打網球的話,聯系我吧。”比賽後,她終究還是找到了這個心中對着網球有着一腔熱愛的少年,嘛,就是被他罵了一句不要命令我。
世界杯他應該會出線吧,但他對網球的認識還不夠,他的打法需要改變,他現在走的,不是一條長久的路。亞久津仁,這也是一個值得培養的選手。
然而,最後一場比賽卻出了點意外,兩位主角紛紛失蹤了。
“小不點不見了?”
同一時刻,賽場後方,越前龍馬與越前龍雅對話中。
越前龍馬:“喂,那個發光球的擊打方法,能教教我嗎?”
越前龍雅輕笑一聲,“想打出來的話,就自己去參透,super sweet spot。”
“去超市買甜土豆?”
越前龍雅被自家弟弟的冷笑話搞得滿臉無奈。“很無聊啊喂。”
他掏出一把鬼十次郎同款的十字網球拍扔向越前龍馬。
“試試看這個。”
“能熟練使用這個球拍以後,說不定你就會明白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令越前龍雅有些意外。
“這個球拍,我已經有了。”越前龍馬從網球包中取出另一把十字球拍。
越前龍雅接過弟弟遞過來的幾乎一模一樣的球拍,區别隻在于,越前龍馬手中的那把甚至還卡滿了配重片。他心有驚異剛準備開口,又聽到自家弟弟說“每個人都有一把。”
“怎麼回事?”他的好奇心确實被勾了起來,難道還有其他人知道超級甜區點位的秘密。
“二階堂學姐告訴我們的。合宿開始時給了我們一把甜點區拉線的球拍,讓我們每天剪一根拍線,努力達到最佳甜區發力點。”
“二階堂......”越前龍雅的眼前浮現出那個少女,不就是那個對他說謊的教練嗎。說起來,他還不知道她是怎麼認識他的,他們明明在這之前素未謀面。
“有意思。”越前龍雅輕笑一聲。
“小不點,有了這些鋪墊,你應該能很快學會吧。”
“來認真地一決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