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起身走到舞台的聚光燈下,台下響起了一些不那麼和諧友好的讨論聲。
“怎麼是個女生來抽簽?又沒有女選手。”
“應該是日本隊的教練或者顧問之類的吧。”
“看來今年的日本隊也不行啊,都淪落到讓一個小女生來當教練了。”
“但是,我看她剛才好像和第一梯隊的幾個代表都很熟的樣子。”
“很熟又怎麼了,誰知道是靠什麼手段搭上去的......”
手冢國光聽到這些惡意的流言蜚語眉頭緊鎖,他側過身子,鎖定了說閑話的人,胸前的旗幟暴露了他們的身份,是韓國隊的兩名代表。
“國光,别沖動。”博格冷聲制止了他想為她出頭的沖動,這個場合并不合适。“儀式結束後,在比賽上靠實力讓他們閉嘴。”
“......Ja.”少年握緊了拳頭。
台上的少女按下了圓柱形按鍵。
“Seven!”
日本與德國的旗幟相繼出現在大屏幕上,醒目而刺眼。七海恍惚地仰頭望着屏幕上的兩國,命運,果然愛和她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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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回教練的白色大衣外套,和大石一同回到選手村的休息區時,初中生正選都在。窗外是墨爾本甯靜的夜色,室内,天花闆上的LED燈條把整片空間照得十分明亮,更反襯出她的頹喪。
七海垂着頭澀澀然開口宣布了抽簽結果:“大家,抱歉,抽到了德國隊。”
仁王雅治無情吐槽:“二階堂,你的抽簽運真差啊,噗哩。”
七海向仁王掃了無數個眼刀過去,接着跌坐在沙發上捂臉長歎:“是我手氣差......對不起大家,一上來就抽到了世界第一。”
她和7這個數字是有什麼孽緣嗎。隻是,剛才仁王雅治的話她總覺得怪怪的,是哪裡不對勁?
“二階堂,抽到德國隊也沒什麼,正好試試手。”白石藏之介第一個開口安慰。
大石秀一郎也柔聲安撫着:“七海,沒關系的。”
真田弦一郎沉聲:“二階堂,不必氣餒,我們正好可以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兩人得知自己明天就有可能對上德國隊,也紛紛放了狠話。
七海收下了這些暖心的安慰話語,隻是,他們的自信并沒能真正安慰到她多少。七海心中緊了又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德國隊的強大,尤其是博格,他密謀的可怖絕技。
“總之,我先發條短訊讓高中生們也過來這邊集合吧,先在賽前和大家再仔仔細細講講德國隊目前的情況。”七海歎了口氣,掏出手機。
【日本必勝】
[19:22]二階堂七海:@所有人大家現在來中學生休息室一趟,關于明天德國隊的出戰名單。
不多時,四位教練和高中生們抵達初中生休息室,衆人聚坐在一塊。
休息室為選手們提供了方便會議使用的觸控大屏,七海開機後直接開始解釋說明。
“那麼,我先下一個定論吧。”
少女冷然道:“明天的表演賽,我們赢不了。”此話一出,初高中生們的臉色毫無例外地暗了暗,整個空間被一股詭異的沉默所籠罩。
“我知道大家聽到這樣的結論不會高興,但是,表演賽的性質是讓贊助商和媒體關注到優秀的隊伍,德國隊不可能讓自己在這場比賽輸給日本隊。”
“大家都知道,表演賽共三組雙打比賽,每組雙打分别是高中生加一名初中生。我的推測是,他們會在第一場雙打派出兩個實力較弱的選手進行試探,根據我的了解,多半是實力較弱的塞弗裡德再加一個俾斯麥。”
七海在大屏上寫下“D3 俾斯麥+塞弗裡德”的字樣。
“既然第一場是試探,就有輸的可能,即使在他們看來這個可能或許微乎其微。因此後續兩場,他們絕不會讓自己輸,恐怕會派出真正的高手上場。比如,博格。”她輕輕吐出那個最強男人的名字。
“那個職業選手博格?!”切原赤也大呼小叫着,随即被坐在身後的真田弦一郎一掌摁回了沙發裡。
不二周助藍眸乍開:“七海,你确定嗎?”
少女緩緩點了點頭:“表演賽也是為了讓贊助商看到選手的風采,博格作為頂級單打職業選手,在表演賽中作為雙打選手之一出鏡情有可原。”
“但是,德國隊也不可能因為輸一場就如臨大敵。比如他們的最強雙打,貝爾蒂和施耐德,讓他們出場就是為日本隊擡咖了,所以我敢肯定,這對雙打不會出場。”
這段解釋倒是簡單易懂,少年們都沒有提出疑問。
“那麼這樣就剩下了QP,國光,博格和弗蘭肯斯坦納,這四個人組成兩組雙打。”
“我在德國時,曾看到過博格和國光組雙打。他們的雙打......很特别,總之不太可能是那兩個人組。”
七海下意識看了不遠處沙發上雙手抱臂正襟危坐的平等院鳳凰一眼,關于博格的那一招,他們迄今為止還沒有商議出很好的應對辦法。
“二階堂,為什麼說很特别?”提問的人是站在角落的鬼十次郎。
“他們的雙打是為了實驗某種技能,具體是什麼,這件事我和平等院還在研究,大概率和國光的領域技能還有博格的絕技漩渦的洗禮有關。”
這段話一出口,其他人眼中的神色都複雜了幾分,尤其是曾經體驗過手冢領域的那幾個少年。大概,也有一些奇怪,聽起來這似乎是很重要的信息,為什麼德國隊會讓一個對手隊伍的教練知道?
丸井文太替許多人問出了這個問題:“七海,你知道的好多啊!德國隊都不防着你的嗎?”
七海将事情原委緩緩道來:“我原本,并沒有想當德國隊的顧問。”
“在德國時,德國隊的教練和我說,如果要看他們打雙打就得成為德國隊的顧問,我這才答應的。恐怕他們也沒想到,我隻看了幾分鐘就覺察出他們的目的。”
“又或者......他們有自信,即使我看明白了,我們也無人能破解那尚未完成的一招。”
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鏡,慵懶磁性的嗓音中夾雜着無奈:“德國隊對我們完全是輕視的态度呐。”
“總之,以博格的身份一定是壓軸登場,再考慮到初高中生搭配的要求,最後的結果大概率如下。”
“D3 俾斯麥+塞弗裡德”
“D2 QP+國光”
“D1 博格+弗蘭肯斯坦納”
七海把她的結論寫在大屏幕上,輕歎了口氣。
“接下來,就麻煩教練組和數據組根據我之前傳回隊伍的資料就每個出場選手進行說明和分析,表演賽的分組我不參與,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
七海一副火燒眉毛的急切模樣再一次激起了少年們的好奇心。他們的天才教練身上總是籠罩着許多神秘的光環,讓人,尤其是數據組的三人抓耳撓腮般想知道真相。
一到二階堂的事,相關數據為0的挫敗感時常瘋狂上湧,乾貞治發覺自己最近越來越有成為跟蹤狂的潛力了。
毛利壽三郎愣了愣:“小七海,你要去幹什麼?”
“二階堂,大晚上還要去哪裡,啊恩?”
他不是總想窺探她的秘密,隻是她看起來并不像是要去做什麼好事。
“七海,是什麼事呢?”幸村精市柔聲問道。
“嘛,稍微有點事呐。”七海勉強地笑了笑,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起身快步離開了休息室。
還有兩件事,她得分别去西班牙隊和美國隊一趟,找那兩個危險人物,梅達諾雷大抵不會主動與人打比賽,她可放心些,可另外一個人......
七海人一走,休息室就讨論起來。
“乾,有關于七海去幹什麼的數據嗎?”不二周助笑眯眯地問道。
乾貞治印堂發青,聲音透出極強的失落感:“數據組這邊目前相關的數據是......0。”
入江奏多觀察得敏銳:“二階堂教練的笑看起來很勉強呐,如果是什麼好事她一定不會刻意掩飾。”
“噗哩,教練們不知道二階堂去哪兒了嗎?”
從三船等人那裡得到的答案是他們也毫不知情。
“要不哪天偷偷跟蹤一下公主殿下吧!”
切原赤也的這個主意倒是得到了所有初中生以及幾個愛湊熱鬧的高中生的贊同。
休息室内,關于出戰人員的讨論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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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後,月色下,七海支開了在球場上練習對牆擊球的越前龍馬,看向賽場邊的另一人:
“越前君,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同一片月色下,七海再次跑到西班牙隊的住宿區找到了黑夜中站在落地窗邊的梅達諾雷。
“梅達諾雷,我們來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