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一樣,謝謝大家。蘭比爾,關于你的膝蓋,我想介紹一家德國的療養院給你,或許在那裡能夠得到徹底的解決,待會兒我把地址和主治醫師發給你。”
沒錯,就是手冢國光曾去過的那家位于慕尼黑的療養院,正好德國和瑞士那麼近,不耽誤。
“謝謝你,七海。”蘭比爾再次感到溫暖和一絲詫異,他們的顧問似乎從一開始就很關心他的舊傷。
七海坐在瑞士隊的桌旁和瑞士隊的少年們閑聊着,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不,應該說是她今天來找瑞士隊的人要說的頭等大事。
她的表情嚴肅了幾分:“其實我今天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說,今年的美國隊,很強。十六強對上葡萄牙你們會赢,但是八強和美國隊的比賽一定不能掉以輕心。阿瑪迪斯,别小看萊因哈特。還有越前龍馬,那個孩子是遇強愈強的類型。”
七海心中掙紮了片刻,還是開口了:“我......我待會兒發一份越前龍馬的數據給你們。”
阿瑪迪斯和亨利等人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他們知道,那個少年是武士南次郎的兒子。
雖然萊因哈特也算她的朋友,小不點更是她的後輩,但是她作為瑞士隊的顧問,還是偏向自己人。好在越前龍雅已經不在美國隊了,她至少不用擔心他去針對瑞士隊......
七海突然愣了愣。其實一直以來越前龍雅都遵守着兩人之間的交易,從未主動破除過封印去吞噬他人的網球。
但她卻總把他當做潛在的危險分子看待,擁有着這樣的網球的他,總是活在被猜忌被防備中,而猜忌防備着他的人,也包括她。
瑞士隊叙完舊,七海這才回到取餐區,随便取了點吃的,在日本隊這邊流連着尋找着空位。日本隊的人實在太多了,分了好幾桌坐。
對了,她得先去找他。七海再次選擇了坐到高中生的那一桌,不知道為什麼Duke居然沒有和平等院鳳凰挨着坐而是中間空了個位置,她直接不帶客氣地一屁股坐下。
“平等院,你......”她剛坐下想說點什麼,平等院鳳凰就黑着臉不冷不熱地刺了她一句。
“我還以為你要歸順德國隊了。”
“我才不會呢!比起這個,你現在感受一下。”七海直接在位置上發起了能力共鳴,讓平等院感受着她解封下的精神力。
“......嗤。”
“喂你這什麼意思嘛!反正,我的精神力恢複了,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繼續雙打。”
“老子不需要第九識。”
“平等院,我差點因為你不接電話死掉,所以你欠我的,你必須學。”七海音量驟降,小聲道,裝委屈不知道有沒有用總之先試試。
平等院眼中閃過一絲愕然:“二階堂,什麼意思?”
她不知怎麼地真的泛起了委屈的情緒,那天她真的很疼很怕。“昨天傍晚,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Duke仍舊盯着自己的餐盤,坐在邊上默默插嘴解釋了一句:“昨天傍晚,老大在帶着我們特訓。”初中生們在平等院的默許下去踢館韓國隊了。
她垂眸輕聲道:“那天傍晚,我的精神力燒起來了......燒成了一片,很疼,疼得我快死了。其他人觸碰到恐怕隻會引火燒身,我知道你不怕我的精神力,所以我第一個打了電話給你,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
平等院鳳凰聽完第一句話後,面色猛地一沉,一些情緒在心中咆哮着。
“還好還有一個人的精神力也強得可怕,他救了我。”
“誰。”他冷聲問。
“梅達諾雷。”
金發少年深深蹙起眉頭,隻那一次電話中的簡短交鋒,他就判斷出那個家夥不是什麼善類。
“平等院,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晚上的比賽,麻煩你按時出現,别讓我看不起你。”七海留下這句話,端着盤子默默離開了高中生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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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室外網球場,仍舊是四人站在場地上,隻是,其中一人發生了變化。
七海沒想到越前龍馬居然拒絕了繼續組雙打的邀請,電話裡說着“二階堂學姐,我不想和那個人組雙打。”,七海心中警鈴大作,該不會小不點知道了他哥哥的秘密厭惡他了吧?
現在,種島修二代替越前龍馬出現在了賽場,她還不能直接問越前龍雅這件事,場上四個人,隻有種島修二對越前龍雅的秘密一無所知。
“财迷教練,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能打比賽呢。”種島修二笑道。
七海無語:“種島,我早就想問了,你幹嘛突然喊我财迷教練。”
“之介和我說,你看到他的金護腕雙眼放光。”
......搞了半天原來是白石藏之介你小子說漏的嘴!呃,雖然她也沒讓他保密就是了,以四天寶寺的調性,他大概隻是普通地當做一件有趣的事在說吧。
“二階堂,多謝你了。”種島修二又突然正經了幾分。
她眨眨眼:“怎麼了?”
種島修二笑得神秘兮兮:“接下來比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之介的星之聖經,他已經見識到了呐。
“越前君,我也沒想到還能和你一起組雙打呢。”種島修二又笑着湊到越前龍雅面前。他們僅在U17合宿營地有過點頭之交。
橙子少年抛着他的每日一橙,随意地笑着:“神様叫我來,不得不來呐。”
七海此刻的思緒早已發散到了天邊,她忽地想到,這兩個人一個是能使出化一切招式為無形的網球,一個人是吞噬網球,不知道如果他們打比賽會是什麼結果,吞噬網球會被化為無形嗎?
平等院鳳凰抱臂站在那兒聽了半天,不耐煩道:“你們還打不打了?”
“打打打,我們開打。”七海收起那些沒頭沒尾的遐思,嬉皮笑臉。
越前龍雅将手心的橙子幾口啃完,也走上了賽場。
今晚的他既沒有穿着西班牙隊的制服,也沒有穿美國隊的制服外套,很奇怪,沒有原因,但她就是知道,這個人并不高興。
沒有其他觀衆,而這三人又都見識過自己解封絕對主宰的狀态,因而這場比賽七海便在能力共鳴後随心所欲地用起了她根據絕對主宰開發出的新技能。
種島修二知道自己的己滅無在她面前無效,便幹脆隻針對着平等院打,己滅無與未生無輪番招呼。
三盤比賽結束,她讓另外兩個人先行離去,冷白的月光下,室外網球場又剩下她和越前龍雅兩個人。
“越前君,我有一件事要通知你。”她走到了他面前。
越前龍雅挑了挑眉,“什麼事?”
“從今天起我決定相信你,不再封印你的技能了。至于雙打比賽......你就隻沖着我打吧,反正你吞噬不了我的能力。”
“阿啦啦,神様,這麼突然?是真的相信我了,還是别的原因呐?”他眯起眼,目含探究。
“是相信你不會随意剝奪别人,也是因為封印你會損傷我自己,我......”七海短暫地陷入回憶中晃了晃神,“我想多為自己考慮。”
“原來是這樣。”他似笑非笑。
“另外還有一件事。”七海直截了當地發問:“越前君,小不點是不是知道你的吞噬網球了?”
他的身周突然散發出一股寒意,平和的面色瞬間冷下來。“二階堂,和你有什麼關系?”
過快的表情變化令七海措手不及,面上愣了愣。他這樣不客氣的語氣好久沒有出現了,她還以為這些天的相處,他的語氣慢慢變好,在交易條約的維系下,他們也能算朋友了。
“......小不點突然不肯和你組雙打,所以我才這麼問。”
“所以?又和你有什麼關系?”
“既然你自己也是不願意随意使用吞噬網球的,我想總是活在被猜忌被防備中也不好受,你不如去和他說清......”
七海走到場邊,兩手把網球拍塞回包裡,嘴上邊說着,拉鍊拉上轉回身時,少年已近在咫尺。她被突然貼近的人影吓得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一時間整個人貼在了圍網上。
“神様。”高大的身影再次壓下來,他拎起她的手按在了圍網上,七海一陣掙紮,另一隻手剛準備施力推開,卻同樣被死死按住。
“你不知道說這樣的話很危險嗎?”
她徹底被他的陰影籠罩,視線範圍内隻剩下他那雙明亮的棕黃色瞳孔,墨綠色的頭發随着夜晚溫熱的微風輕輕拂動。他的嘴唇輕抿着,他的眼神她沒能看懂,太多紛雜的情緒藏在裡面。
“越前君,你放開我。”七海皺眉。大概是因為被按在牆上強吻過不止一次,她發覺眼下他們兩人的姿勢很微妙,會讓她想到一些很不妙的後果。
“神様,讓我告訴你吧。流浪了很久的動物,最怕的就是關心,讓他以為自己有了歸屬,然後又被迫離開。”越前龍雅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冷厲,一些并不愉快的回憶上湧。
原本還在試圖掙脫的手僵在了半途。有了歸屬後又被迫離開......這句話聽起來......好孤獨。
越前龍雅感受到她驟停的掙紮,越發想笑。隻是說了這麼幾句話就開始可憐他了嗎,神様,你還真是平等地憐愛世人啊。
可惜,世人都希望神隻眷顧自己一人,人人都想獨占神。
二階堂,你似乎完全沒有這個自覺,連他這樣的人也敢碰。
他換回了那張玩世不恭的笑容,嘴角勾起。
“如果你要關心我,我可不能保證後果。”
“唉,我隻是......”七海收回心緒歎了口氣,解釋的話說到一半卻被截斷。
“廢話太多了,神様。”他沒那個耐心聽隻是後面的内容。
南半球的一陣熱風拂過,吹得人心癢癢。少年趁其不備,幹脆利落地低下頭堵住了她的唇,下一秒,七海反應極快地擡起腳踹了過去。
他松開禁锢的雙手,靈巧地向後一跳躲開了這一腳,笑容放肆愉悅。
“神様,你的味道,果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