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治,沒關系嗎。”柳蓮二很清楚這些資料對于乾貞治而言有多寶貴。
“Data,隻有在被使用的時候才有價值。而且,手冢身上蘊含的強大力量是無法用數據衡量的。我想收集這份強大的數據,所以......呵呵呵。”乾貞治意味深長地笑着,拍了拍柳蓮二的肩,兩人轉身離去。
“七海,你呢,你怎麼站在這裡?”幸村精市又看向她溫聲問道。
“啊,我是來找平等院有些事。”七海頓了頓,“精市,乾的這些數據,可以幫助你發現國光的一些擊發球習慣和小動作,但,恐怕,并不能作為他現在的實力數據參考......”
她很清楚,現如今的手冢國光與過去,遠超“今非昔比”這四個字蘊含的差距。她再次回憶起在德國職網協會樓上,目睹的那場對打。
“精市,小心國光的領域技能。”她整肅了神色。
幸村精市安靜地聆聽着,等她說完這才開口:“七海,放心。”
她不是第一個對他這麼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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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前。
幸村精市的房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
“迹部?”幸村精市推開房門,有些意外房門口出現的人。
“幸村,跟本大爺去網球場。”迹部景吾輕撫着眼下的淚痣,傲然道,他的身後背着網球包。
鸢尾少年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迹部,有什麼事嗎?”他剛結束和德川和也的秘密練習。
迹部冷哼一聲:“不想她和手冢那家夥跑德國去,就跟本大爺來。”
幸村精市的目光沉了沉:“......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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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敲響了平等院鳳凰的房門。
“平等院,這幾天你的第九識領悟得怎麼樣了?”門一被打開,她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金發少年走回到落地窗邊,雙手抱臂黑着張臉:“二階堂,放出你的精神力讓我感受一下。”
少女愣了神,晚上比賽時候進行能力共鳴,他應該早就已經感受到了,為什麼現在還要她釋放出來。
“好。”她還是依言照做。
他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明晚的雙打比賽取消。”
“為什麼?”七海張開了嘴,随即,她想到另一個可能。“難道,你觸摸到第九識的門檻了!”她沖到落地窗邊,瑩亮的紫瞳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嗯。”平等院随意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七海沒忍住握緊雙拳原地蹦了一下,滿臉喜色藏也藏不住。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她也有閑心調侃起窗邊的少年來:
“平等院,看來你抄那些經書也不是沒用嘛,神佛還是能感悟到你的誠心的。”
玄幻網球和玄學配合效果更佳嗎,哈哈。
平等院鳳凰聞言隻是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
不過,她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平等院這個人說着仁義可笑,卻也想着甯可犧牲自己也要勝利,此刻他說的話,當然有可能是謊話。
雖然他不知為何後來還是接受了每晚的雙打比賽,可她還需要最後一重保險。
“呐,平等院,瑞士隊走之前,阿瑪迪斯讓我轉告你,他等着你成為職業選手,在職業賽事上再和他一戰。”七海站在少年面前突兀地開口。
她仰頭看向他:“兩年前的那場比賽,你很遺憾吧。”
在漆黑的深夜裡,與阿瑪迪斯的那場戰役,令他死亡而後涅槃重生,卻失去了與阿瑪迪斯再戰的機會。
“我想大概還有法國的那一場世界杯。”
兩年前的法國U17世界杯,在事故中救下Duke的妹妹身負重傷的他,給隊伍拖了後腿。
她也是前幾天從種島修二口中得知,當時比賽他遭遇的指責與重壓。
少女的聲音平靜無波,臉上卻一直維持着淺笑:“平等院,Duke他想一直和你一起打網球。”
“你現在可是日本第一啊,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打赢博格。”
然後,成為職業選手,去迎接你的一場又一場勝利,平等院鳳凰。
“平等院,你彎下來身子一點。”七海沖他招了招手,他的個子太高了。
金發少年聽着她的話,神色由沉肅轉到訝異,又變回面無表情:“嗤,二階堂,你又想幹什麼。”這個女人一天到晚花招未免太多。
“我突然想看看你的白色發帶後面是什麼,老大,讓我看看嘛。”七海俏皮道,内心瘋狂唾棄着自己的做作語調。
雖然她已經知道了,是在合宿營地與鬼十次郎那一戰留下的疤痕。
平等院鳳凰因着這突如其來的撒嬌正準備無情嘲諷,身體卻在無意識間微微屈下身。
還沒等他進一步行動,下一瞬,她毫不猶豫向前一步,擡起手将手掌覆上他的額頭,她的精神力悄無聲息地滲進他的精神世界。
她墜入了一個洞窟中。
“這裡......莫非是阿修羅神道?!”七海驚呼出聲。
眼前是一條狹長得幾乎望不到盡頭的昏暗洞穴,隻有最遠處隐隐約約能看到一絲幽幽光線。
視線所及,到處都是突起的粗砺的岩石塊,地面也凹凸不平,滿是細碎的石礫。
耳邊一片死寂,除了布料摩擦聲聽不到一絲聲音。
她的神經高度緊繃,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她看到了一扇門。
那是一扇雙開的古舊木門,門扇上模糊的木雕圖案隐約可見,刻着一些複雜的幾何紋樣和神秘的字符。中間挂着兩個黃銅門環,門環上的磨損幾乎掩蓋了它原本的光澤。
七海擡腳走上台階,雙手伸向門環——
不對。
她知道,他選擇的不是這條路。
少女倏地放下雙手,再次轉身環顧四周時,她在偏僻的一角發現了一處極為隐蔽的黑暗小路,盡頭沒有一絲光點,她勾起了唇角。
“平等院,這才是你選擇的路呐。”
未再過多思索,她果斷地擡腳探入了這處昏暗洞穴,甫一走進,她便皺起眉。
這個洞窟中,每一個角落都流淌着陰郁肅殺的氣息,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這就是他選擇的更為黑暗的路嗎。
一步步向前,然後,走到盡頭,路斷了。
她的眼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垂直向下的洞壁籠罩在一片濃重的黑暗之中,讓人無法看清究竟有多深。
七海站在邊緣,垂頭俯視深淵,忽地感到一陣心悸,仿佛黑暗本身正在向她伸出漆黑黏膩的觸須,要将她拽進它的懷抱之中。
一道輕聲呢喃響起:
“既然我也是置死地而後生的人,那麼這條路,我應當也能下去。”
七海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縱身一跳——
下墜的時間似乎無窮無盡,耳畔呼嘯的風聲不絕于耳,不知道究竟已經落下多久。
四周的黑暗如同一張張巨大的黑色天網,緊緊包裹住她,壓迫着她的呼吸。
終于,感覺到身體逐漸減緩了下降的速度,她慢慢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平穩地站在一個堅實的地面上。
七海打量起這片昏暗之地。
這裡,似乎已是終極之處,并沒有開拓出新的道路。果然......他騙了她。
周圍同樣被一片漆黑所籠罩着,但她隐約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坐在不遠處,她輕手輕腳地靠近——
閉眼盤腿坐在黑暗中的人,不是平等院鳳凰又是誰。
“總算找到你了。”她笑意狡黠。“我的精神力很寶貴哦,既然分給你了,平等院你就好好感悟吧。”
再一次走到少年面前,她将手覆上他的額頭,閉上雙眼,探入了藏在他精神世界最深處的精神力。
視線未及之處,驟然間,一陣狂風從洞窟内部掀起,仿佛從時空的縫隙中穿透而來,呼嘯着卷起地面上的碎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