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是突然帶着她坐直升飛機跑到不知名海島上去吃一頓豪華海鮮大餐;
有時,是月色下的鋼琴獨奏配情歌獨唱;
有時,是一些不可描述的花樣。
她随口的一句話,他永遠一一實現。層出不窮的驚喜似乎永遠沒有靈感枯竭的時候,令她哭笑不得,令她失控,也令她感動落淚。
而今天,他們結婚宣誓的地點,居然是那個通常隻有英國皇室成員才有資格征用的威斯敏特斯大教堂。
迹部景吾先行抵達教堂,轎車載着七海和二階堂悠人從溫布爾登一路向倫敦中心駛去,一路上,空中玫瑰花雨散落不停,引得路人陣陣驚呼。
教堂上空,數架噴射飛機不斷地飛旋着,将兩個人的名字一遍遍用紅色的氣霧環繞于愛心中,低空中,無人機組成的玫瑰一朵朵綻放,處處布置盡顯奢華與張揚。
威斯敏特斯大教堂内,巨大的拱頂高高聳立,頂部的彩色玻璃花窗将外界的陽光投射進來,在地面和牆壁上折射出斑斓絢麗的光影。
唱詩班肅穆的歌聲在穹頂上空環繞盤旋,她于萬衆矚目中,被父親攙扶着一步步沿着紅毯走向他。
“親愛的朋友們,我們聚集在這裡,在上帝和衆親友的見證下,将這位男士和這位女士結為神聖的婚姻伴侶......”主教宣讀着冗長的婚禮誓詞,七海聽得無聊透頂。
手突然被包裹住了,手心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刮着,像是在安撫她。餘光瞥過去,迹部景吾看她的眼神簡直寵溺到能拉出絲......她忽地安定下來。
宣誓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現在,這兩位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來到我們面前。如果有人反對他們的結合,請他現在就說出來,否則就永遠保持沉默。”
衆人隻等着這個環節過去,一片寂靜中,突兀地響起了一道聲音。
“阿啦啦,既然都沒人反對,那我反對。”
啊?誰膽子這麼大?這道聲音怎麼還這麼熟悉......
七海瞬間瞪大了眼,轉過頭去,站在教堂門口同樣西裝革履的青年,那頭墨綠色的短發,臉上挂着的漫不經心的痞笑,以及手上标志性的橙子——
“越前龍雅,你好像不在本大爺的邀請名單上,啊恩?”迹部景吾面色立時陰沉下來。
“哥哥?”坐在賓客席中的越前龍馬目瞪口呆,這個家夥什麼時候對二階堂學姐......?!
越前龍馬旁邊的平等院鳳凰隻臭着臉冷嗤了一聲,許多年前墨爾本的海邊,他就注意到了沙灘上他的舉動,看出了他的觊觎之心。
他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了她身邊,笑問:“神様,和這個家夥在一起,你幸福嗎?”
透過頭紗,他的身影朦胧,七海的回答卻很堅定:“越前君,我很幸福。”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呐。”越前龍雅輕笑一聲,擡起她的左手,将橙子放入她的掌心。
“和你身邊那個男人分享吧,我走了。”
他又湊到主教面前,“主教大人,剛才我是開玩笑的,反對收回~”
這位不速之客似一陣風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背影消失在教堂門口,徒留滿地震驚的賓客,面色自若的主教,怔愣原地的新娘以及臉黑如碳的新郎。
“迹部七海,記住你現在的名字,你可不叫越前七海,啊恩?”迹部景吾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七海無奈:“我知道,主教大人,請繼續吧。”
......
“Keigo Atobe,根據上帝神聖的旨意,你是否願與這名女子締結婚姻關系,共同生活?有生之年,你是否會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不論健康還是疾苦,是否願意舍棄一切,永遠對他忠誠?”
迹部景吾回答得毫不猶豫:“I will.”
“Nanami Nikaido,根據上帝神聖的旨意,你是否願與這名男子締結婚姻關系,共同生活?有生之年,你是否會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不論健康還是疾苦,是否願意舍棄一切,永遠對他忠誠?”
她沉默了兩秒,他的心倏地收緊了,迹部景吾轉過頭才發現,她在默默地盯着他看。
“I will.”
如果是他,她選擇試着相信一次。
他為她戴上戒指,揭開頭紗,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熾熱而缱绻的吻。
誓詞結束,衆人如潮水般湧去教堂外的另一處宴會廳參加這場世紀婚禮的宴席,七海也趁機換上了一套更為輕便的緞面禮服。
隻是,當迹海兩人相攜而出時卻發現教堂門口有些嘈雜。
門口的草坪上停着一架直升飛機,旋翼高速轉動,掀起的氣流卷起滿地風沙草葉,七海下意識眯起眼。
“這架直升飛機是怎麼回事?”她的聲音很大,卻依舊被轟鳴聲攪碎。
迹部景吾不由分說地拎着她走到直升飛機前,拉開艙門,在衆目睽睽下向她伸出手——
“小七,宴會無趣,不如跟本大爺私奔,啊恩?”
他的西服和發絲被氣流吹得淩亂,笑容卻越發嚣張。
七海緩緩勾起唇角,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樂意之至。”
和他在一起,無論去哪,未來亦無可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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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溫網賽後采訪。
攝像機調整到位,按下錄像鍵,坐在單人沙發上的主持人開始了他的提問:
“景吾,十年前你在溫網中央賽場戰勝了國光,對你來說這應該是一場意義非凡的比賽吧?”
“那是本大爺第一次真正地打赢他。”
“現在你被大家稱為the king of grass草地之王,包攬了溫網這十年來所有的大滿貫,又建立了自己的網球日不落商業帝國。人人都說網球界迎來了迹部紀元,你覺得使你如此成功的秘訣是什麼呢?”
“你們哪個媒體的,怎麼總是問這麼無聊的問題,啊恩?”迹部景吾皺眉。
“就是,你們是哪個媒體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啊恩?”坐在兩人中間的女童撅起嘴不滿道。
“迹部裡奈,不要學你爸爸的口癖。”七海遞過去一個威脅的眼神,女童立馬做出一副乖巧的姿态,端坐閉嘴。
七海心下無奈,這孩子到底是随了誰?臭屁得要死還過分聰明......呃,好像答案也顯而易見。
迹部景吾揉了揉自家女兒的頭,旋即松開眉頭,回答了記者的問題。
“因為有一個人,她一直看着我。”
他側過頭,沙發上,迹部景吾與七海相視而笑。
Love is the enduring gaze into your eyes as you look into mine.
愛是長久凝望着你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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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海線——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