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諾那天晚上到後面認出了我,開始給我滔滔不絕地講冷笑話,聽的我渾身冷戰。
我試圖去捂他的嘴,但賽諾的力氣大,他輕而易舉就控制住了我的雙手。最後見我煩人,他幹脆直接把我抱住,和我讨論笑話的笑點在哪。
我掙紮了一下,第一次發現雙方之間實力的區别,沒多久就氣喘籲籲。賽諾不愧是沙漠出身的孩子,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肌膚比平時更加滾燙,臉頰通紅,貼緊我的身體降溫。
托我媽的福,體寒的後遺症伴随了我近十年,無論春夏秋冬我的四肢都冰冷依舊。賽諾将臉貼在我的脖頸,短暫地停止了喧嚣,發出了滿足的喟歎聲。
我被禁锢地動彈不得,隻能幽幽地說:“賽諾,你這樣好像變态啊。”
但賽諾很顯然并不願意聽我說話。
我被他這麼抱了有一會兒,久到我覺得自己的肌膚都被他捂熱了,見他久久沒有動靜,我警惕地一扭頭:“賽諾?你不會在這睡着了吧?快醒醒。”
賽諾迷迷糊糊地應了兩聲,沒有動彈。
要我在這裡陪他睡一晚上是不可能的,雖然現在是夏天沒錯,但走廊上會有蚊蟲,深更半夜也容易着涼,更别提用這個姿勢坐一晚,那我明天的肩膀估計别想要了。
我深吸一口氣,猛的大喊道:“賽諾!給我起來!”
賽諾被我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一直以來的習慣讓他下意識擡手掐住我的脖頸壓在地上,獨屬風紀官的警覺在此刻發揮到極緻,直到那雙銳利的紅瞳對上我無言憤怒的雙眼。
幾乎是瞬間,賽諾的酒醒了,沒有涼滋滋的冷風,沒有甜膩的蜂蜜水,醉意被吓得立刻無影無蹤。
我瞪了他一眼,剛才那一下不輕,哪怕我下意識做出了反抗的動作,脊背也被摔得發疼。神之眼擁有者的力道不小,我有些喘不過氣,急忙拉扯他的手腕。
賽諾這才反應過來,忙不疊地将我扶起,他探了探我的脖頸,又要去掀我的衣服看後背的情況,卻被我反應迅速地一把拍開。
看着我劇烈咳嗽的樣子,賽諾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他強忍着酒後的頭疼,白發淩亂,半蹲在我身前不敢碰我,好久才沮喪着說:“……抱歉,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喝酒了。”
我這才有些心軟。
這件事說到底是我自己撩撥人得意忘形在先,自讨苦吃,明知道賽諾的工作特殊還非要搞些驚吓,也不怪他反應過度。
我緩過來後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摸摸他的臉,說:“沒事,跟喝酒沒關系,你回去休息吧。”
賽諾問我:“那你還疼嗎?我、我不是耍流氓,你把衣服解開給我看看,别真的摔傷了。”
我搖搖頭:“我真的沒事,剛剛吓唬你的。你清醒了就去洗個澡再睡吧,再喝點解酒的東西,不然明天頭疼。”
賽諾伸手要将我抱起來,但剛才的沖突讓我有些應激,我下意識擡手反抗,果不其然看到賽諾瞬間僵硬的身形。隻是沒等他收回手,我又立刻攀上他的肩膀,安撫地蹭了蹭他的脖頸,一如他方才對我的那樣。
“别自責,賽諾,是我不好。”
賽諾是一把鋒利的劍刃,是野外兇狠的胡狼,哪怕是研究生這種被我從小抱養長大的小家貓都會在玩鬧中偶爾抓傷我的手心,更何況更強大的賽諾。
我接受了賽諾的保護,獲得了他的好處,就要接受他可能偶爾的誤傷,這無傷大雅。就像研究生很可愛,親昵過了頭它會咬我,但我依舊很喜歡它。
我問他:“你還記得剛剛喝醉的時候發生的事嗎?”
賽諾茫然了片刻,但很快就漲紅了臉,他猛的低頭看向我,又在我似笑非笑的注視下火速挪開視線,結結巴巴地:“你、我……”
我笑着說:“看在我剛剛已經拿到好處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弄疼我的事情了。”
賽諾憋了好半天才繼續說道:“可你不是和艾爾海森在交往?”
我理所當然地說:“對啊,但我就是很喜歡看漂亮的身材和漂亮的人,我不會滿足于一個人給我的快樂。這點我不會瞞着你們任何人,如果你們能接受當然最好,不能接受我也可以選擇分開。”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賽諾,逼問他:“你也覺得我三觀不正嗎?”
但賽諾卻說:“也?有誰議論過你嗎?”
有,當然有。
上輩子我的名聲就不算很好,隻不過國外的人玩得比我還花,相比較下來我居然還算一股清流。也許是因為家庭讓我缺愛,和那些形成讨好型人格的孩子不同,我基因突變成了個隻懂如何讓自己享受的人渣。
唯一良心發現的大概隻有和女孩子交往的時候,我能接觸的女孩都是實打實的嬌養大小姐,沒吃過苦沒受過傷,這輩子遇到過的最難過的事情大概就是國外的飯又貴又難吃,甚至能因此難過得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