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心惹女孩子哭,因此交往的時候會收斂一些,免得她們傷心。
但我是不可能和賽諾說這些的,因此我隻是眨眨眼,回他:“是我自己這麼覺得,賽諾,我和别人的思維模式可能不太一樣,如果你不能接受我這種人的話,我會離你遠點。”
說着,我松開環在他脖頸上的手準備離開,扶在腰間的力道卻驟然收緊:“我沒有說不能接受。”
賽諾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你的行為頂多違背道德,并不觸犯律法。但這件事說來也隻是你和艾爾海森之間的問題,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和他有接觸,所以在你們之間我不會優先選擇去為他着想。”
時光回溯,在多年前的那個午後,朝他伸手的不是坐着漠然讀書的艾爾海森,不是膽怯觀望他的行允,而是有着白皙肌膚的女孩。
他最後隻是對我說:“但我希望你能和他說清楚,我和他關系不算親密,但也算多年交情,我不願因此與他對立。”
我點點頭。
事情解決,我伸手用力抱住了他,說:“賽諾,你真好!從小到大你對我最好!”
賽諾伸手摸了摸我的發絲,算作回應。
——
我一直賴到中午才起床。
白天賽諾幫着我一起整理了行允送來的那堆禮物,行允估計是有人幫着挑選了,送來的都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首飾。禮物類别很雜亂,像是在路邊看到了突發奇想給我買下的一樣,因此貴賤不一。
其中最昂貴的是一隻黑檀琵琶,我看到的時候驚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伸手彈弦,音色與從前在老師那邊學習時彈出來的完全不同。
用上輩子的貨币來算,這隻琵琶起碼要小一萬。
我一時心情複雜,收到昂貴的禮物自然是很開心的,雖然行允并不知道我其實對彈奏樂器沒有那麼追求,但這飽含他對我的心意;可黑檀木……黑檀木缺點很明顯,重是一方面的,主要它容易開裂,維養成本高。
估計琴行的老闆看他是富家公子哥,所以沒給他挑明這一點,他才稀裡糊塗買了下來。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這隻琵琶到時候得一起帶回須彌,把它單獨扔在璃月,估計沒多久就得報廢。”
唉,木制吞金獸啊。
賽諾問我:“怎麼歎氣?是不方便嗎?”
我回他道:“是挺不方便的,而且這隻琵琶很貴……啊,對了,你還沒聽我彈過琵琶呢,等回須彌我彈給你聽。”
賽諾有些不解:“為什麼不現在就彈?”
我看了看天色,開始繼續收整:“那是因為我們現在在整理東西,一旦跑題就很難拐回來了,早點弄完,我帶你去找鐘離先生!”
說着,我邊和他介紹起鐘離:“鐘離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我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而且他很博學,性格也很好,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賽諾開始在腦子裡勾勒一個沉穩和藹的中年男子形象。
“鐘離先生不僅在盤點曆史古籍上很出彩,在觀賞藝術上也很有門道。他挑得出最漂亮的鳥兒,隻喝最好的茶水,聽最好的戲曲,我認識一個叫雲堇的小妹妹,她唱的戲就很好聽,連鐘離先生都誇她!”
賽諾:還是個愛聽曲遛鳥的男人……看樣子年紀應該更大些?
“鐘離先生真的很好,我在心裡他就是最完美的!唔、呃,要說鐘離先生唯一的缺點,那大概就是花錢有點不知節制,他在往生堂當特聘客卿,但往生堂的工資真的供的起他這麼花嗎……”
賽諾瞟了眼正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身影,心裡暗暗道,其實養斯黛爾也很貴。也許是他和行允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太過溺愛了,總之,哪怕不算行允每年送的禮物,光是他自己每個月的大半工資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斯黛爾怎麼會和一個雖然有點學識,但遊手好閑,還愛超前消費的中年男人相識?
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這種想法一直維持到真正見到那位傳說中的鐘離先生時。有着金色眸子的年輕男人身姿挺拔,氣質出塵,原本正與他人攀談着,見到他們的時候微微訝異,随後又露出了溫和的微笑,對奔到身邊問好的小輩友好地摸摸腦袋。
他朝賽諾點點頭,溫聲道:“你就是賽諾吧?缈缈同我提過你,在須彌的時候辛苦你照顧她了。”
賽諾的腦中幻想頓時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