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預留足夠長的溫存時間,很快就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原本的計劃中。
艾爾海森的課題即便終止也是個成功的課題,他負責在進行後續交接工作的時候替我混進去打聽消息,而我則負責去找阿紮爾賢者要些能賺錢的活計。
啧,要不是教令院對學術要求嚴苛,我真想拿起老本行去代寫論文賺錢。
但為了不發生賽諾親自來抓我入獄這種男默女淚的事情,我隻好默默收下這份念想,老老實實跟着賢者大人工作。
在阿紮爾賢者詢問我家庭狀況時,我盡量把自己往可憐裡講:“我爹把家裡的錢輸光了,我把全身家當都投了進去,現在隻能自己賺點生活費,能勉強維持生活就可以了。”
阿紮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道:“斯黛爾,你能做到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更多,可千萬不要走你母親的老路啊。”
我疑惑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也隻是點頭應道:“我會謹遵賢者大人教誨,在學術之路上堅持走下去的。”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直到某天晚課時間後回家的路上,我被一隻手拉進了隐秘的角落。
“别出聲。”
賽諾擋在我的身前,捂住我的嘴,對我說道:“你讓我查的事情有頭緒了,最近教令院新來了一位學者,位高權重,幾乎從不抛頭露面。我難以得知他的消息,隻知道他與教令院正在合作一個大項目,需要大量學者參與,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保證四下無人後,賽諾松開手,遞給我一份文件:“我找到了一份實驗人員名單,據證實,名單裡的成員都是自願參與,但我在其中除了你母親的名字以外,還發現了你的。”
頂着我不可置信的眼神,賽諾說出了讓我如墜冰窟的話語:“這份最原始的名單上有許多修改痕迹,你的名字是由黛琳娜·忒勒斯修改而來的。”
“我懷疑你不是參與實驗人員,而是實驗品。”
我的大腦一片眩暈。
賽諾不願我再和阿紮爾賢者接觸。
他倒是沒有直接無憑無據地懷疑這位位高權重的賢者,隻是我媽參與的項目與阿紮爾有關聯,他對于我媽私自把我拉下水這件事深痛惡絕。
“她根本就沒有在乎你的想法。”
賽諾讓我清醒一點,當機立斷與她劃清界限:“她所做的事情是違法的,這侵害了你的人身安全和自主選擇權。你可以用我來震懾她,挾持把柄讓她主動與你斷絕關系,此後,你的人生就不必再受她影響。”
我盯着賽諾遞給我的名單,眼中幾乎要滴出血來,捏着紙張的手顫抖得厲害。
我搖搖欲墜地踉跄兩步,又被賽諾眼疾手快地攬住。我捂着額頭在他懷裡沉默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給我一天的考慮時間,明晚這個點,我來這裡等你。”
賽諾搖頭道:“不必,我直接去找你就好,你最近出門最好都跟艾爾海森一起,他有神之眼,雖然武力沒有我強,但多少能保護你一點。”
他沒再多說什麼,将我一直送到了學生公寓門口,目送我進了房門才轉身離開。
我最後再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單,被劃掉的“黛琳娜·忒勒斯”格外刺目,一直看到自己的呼吸都快喘不上氣,我才将它收起來放到隐蔽的地方。
身後響起了開門聲,艾爾海森的聲音傳來:“我回來了。”
我沒有回頭,而是輕聲說道:“我準備做一件事。”
身後的動靜停下,艾爾海森安靜地等待我勻好氣息,聽我一字一句,格外堅決地說:“我要把塔菈·忒勒斯告上法庭,送她入獄。”
艾爾海森的話語隻停頓了幾秒,他毫不猶豫地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我回頭看向他:“女兒告親媽,你不覺得很驚世駭俗,常理不容嗎?”
艾爾海森赤綠色的瞳孔妖豔而明亮,他毫不掩飾地注視着我的雙眼,理所當然地說道:“我隻會可惜你的想法來得太晚。”
——
從現在開始,賺錢、學業、治病通通被我抛到腦後,我開始全心全意收集起狀告塔菈·忒勒斯的證據。
我跟她太久沒在一起住了,證據年代久遠,并不好找,但好在隻要堅持,沒有任何人的行為是沒有漏洞的。
畢竟當年的塔菈·忒勒斯也沒想到我會告她,不是麼?
但等賽諾上門,三個非法律專業的學生一合計才發現,想把塔菈送進去難之又難。
我問:“小時候她用神之眼把我打到昏迷,我現在身體虛弱就是那時候殘留的後遺症,為什麼不能告她虐待兒童?”
賽諾震怒:“她居然敢這麼對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這是在我們認識之前發生的事情。”
艾爾海森冷靜分析:“因為你身體健全,四肢完整,大腦發育正常,僅僅身體虛弱不能歸類監護人有大過錯失職。”
我在紙上記下筆記,去找新的突破口。
我:“那沒有盡到撫養義務呢?從我上學起塔菈就斷了我的生活費,我的吃穿住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靠你們的資助還有自己賺的錢來維持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