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拿到戒指後沒多久就帶着柯萊離開了。
晨曦酒莊派遣的護衛隊格外可靠,我們走了陸路,準備先穿行到璃月,在璃月停留兩天再坐船去往須彌。據說璃月也有通向須彌的陸路,但畢竟隻是據說,還得從層岩巨淵跑,所以我們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從璃月港離開的。
停留在璃月港的時候,我帶着柯萊去看了眼鐘離先生,順便給她買了幾身漂亮衣服。
鐘離先生審美很好,比我更會挑,縱使柯萊羞澀又内向,但還是在鐘離先生的氣場下慢慢冷靜下來,穿上漂亮衣服的時候也有了幾分小女孩的活潑可愛。
“就是有點太瘦了。”
我捏捏她的胳膊,說:“别擔心,回去給你送小提那兒去——就是提納裡,我們和賽諾三人都相識,關系很好。小提做飯很好吃,還清淡,正好适合你現階段的飲食。”
鐘離先生伸手輕輕敲了下我的額頭:“那你自己呢?”
大藥罐子帶着小藥罐,怎麼看都不是能讓人放心的組合。
我仰頭對上他無奈的眼神,朝他笑笑,抓着袖子輕輕搖了搖:“我已經好很多了,你看,我現在身強力壯,身手敏捷,身姿矯健,身……呃,好像沒有合适的詞了,總之,我很健康啦!”
鐘離先生摸摸我的腦袋,顯然不是很贊同的說法,但也沒反駁。
柯萊躲在我身後抓着我的衣角,好奇地看着一切。
我們沒有在璃月港停留很久,購買完一些必需品,又收拾好行李,我很快又攜帶着雇傭來的護衛一起上了船。
等到提納裡終于接到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堪比搬家的大包小包。
提納裡第一時間還是抓住了我的手的,隻不過即便努力集中注意力和我對話,也還是忍不住被浩浩蕩蕩的搬家大軍吸引視線。
提納裡:“……怎麼這麼大陣仗,究竟是打算做什麼?”
“咦,我沒跟你說嗎?”
我有些詫異,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我好像真的隻說了我會往化城郭來,沒說我要來做什麼。
我心虛地讪笑兩聲,把柯萊從身後推了出來,小聲甩鍋:“這是柯萊,我從蒙德帶回來的小妹妹,就拜托你照顧了……别這麼看我,不、不能都怪我吧?怪賽諾!他早就回來了,我以為他有跟你說呢。”
柯萊被我好好打扮了一通,來時慢悠悠地坐船,又被我專門花錢叫人好吃好喝地養了一路,現在已經沒了最初瘦骨嶙峋的模樣,像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了。
我把她展示給提納裡,極盡推銷之意:“你看看她嘛,很聽話的一個小女孩。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一點都沒搗亂,我跟她差不多大的時候賽諾都得給我來回折騰呢!”
“雖然因為生病的原因學識儲備方便較為薄弱……但是勝在很認真努力,路上我教過她寫字,一點都沒偷懶。”
提納裡一邊聽一邊點頭,慢慢地就琢磨出不對勁了:“等等,你教她寫字?”
小狐狸一下子就盯緊了我:“你别插科打诨,老實交代,她的知識到底處于什麼水準?”
“哎呀,好嚴肅噢小提,你吓到人家了。”
“哦?這個【人家】指的是柯萊小姐還是你?”
提納裡挑了挑眉,聽懂了我的暗示,表情也變得放松起來,将剛剛看似緊張的氛圍一揮而散,柯萊也終于偷偷松了口氣。
我笑嘻嘻地應他,伸手輕輕拍了拍柯萊的肩膀:“一語雙關。總之,先不要站在這說話啦,給柯萊安排個房間吧,唔、晚飯想吃好吃的!”
提納裡歎了口氣,搖搖頭:“真是的,隻有指揮我的時候最順手。罷了,我早該習慣你這脾性了,跟我走吧,先去休息室,化城郭客房不少,整理出一間還是沒問題的。”
不得不說,提納裡其實很有當老師的天賦,首先,他很有親和力這一點就足矣打敗我原先準備的大部分備用人選。
柯萊很少與人結交,她内斂害羞,好不容易在蒙德交個朋友,轉眼就分道揚镳,此刻正是不安的時候。
提納裡的出現給她轉移了一點注意力,小提有張顯嫩的娃娃臉,毛茸茸的大耳朵和尾巴又給柯萊增添了不少的好感。
夜晚安頓好柯萊,看着她房屋燈火暗下後,我敲開了提納裡的房門。
開門的聲響輕悄悄的,抓住我的手卻強勁有力,一晃神間就将我拉進了屋内。屋内漆黑一片,我的眼睛還處在适應期的時候,在黑暗中依舊行動自如的郭狐已經将我按在門闆上吻了上來。
帶着獸性的犬齒探出,我能感受到提納裡像撕咬獵物般張開獠牙,又在咬下時将犬齒磨過唇瓣的輕微痛感。
舌尖很快舔舐過方才啃咬的地方,我終于看清了提納裡的雙眼。
我摸摸他的臉,黑暗讓我不自覺壓低聲音,連光明正大的對話都有種偷偷摸摸的感覺:“怎麼今天這麼兇?”
提納裡在我臉頰邊磨蹭了半天,才哼哼唧唧地憋出一句:“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出于某種我也沒搞懂的情結,兩人明面上互相心知肚明地友好相處,但私底下的時候提納裡還是不願意在獨處時說出好友的名字。
我有些詫異,下意識聞了聞自己,又覺得不對:“賽諾都提前走多久了,我這幾天都和柯萊待一起,你還能聞到他的味道?”
這狐狸鼻子也太靈了點吧?
提納裡點點頭,表情有一絲哀怨:“是不一樣的味道,整個人都被浸透了,裡裡外外都是。你們去蒙德玩的很開心嗎?”
我心虛地挪開視線,摸摸他的狐狸耳朵:“你不是不喜歡在這時候提别人嘛……說說别的話題?”
我心有戚戚,幸虧提納裡才是那個地下男友,這萬一是正牌的,又那麼愛吃醋,搞外遇不得一抓一個準。
提納裡沒有管我遊移的視線,他專心緻志地親吻我的嘴唇,又輕輕舔舐我的臉頰,耳廓被含進唇中,連脖頸和鎖骨都留下輕輕淺淺的牙印。
有點癢,好像研究生在我身上蹭蹭一樣,多年養寵物的經驗讓我意識到提納裡是在留下自己的氣味,倒也沒阻止他。
等感覺幾乎全身都要黏糊糊了,提納裡才開口問道:“你對那個……柯萊?你好像對她很上心,你很喜歡她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不至于說非常的喜歡,畢竟我們總的來說也是認識不久,但不讨厭,柯萊确實是個很讨人喜歡的小女孩。”
我勾勾他的發尾,手撫上肩膀:“柯萊生病了,和迪娜澤黛一樣的病。”
提納裡停住,歎了口氣:“阿黛,你總是愛屋及烏,就算是其他方面也一樣。”
愛屋及烏,所以憐屋及烏。因為見過好友迪娜澤黛的痛苦,所以會對同樣痛苦又年幼的柯萊抱以憐愛,下意識地施以援手。
提納裡的歎氣幾乎歎進了我的心裡,我靠上他的肩頭,喃喃着:“就當做是養個自己的孩子吧,柯萊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朋友也幾近于無,我資金充沛,養個可愛又乖巧的小女孩也還是綽綽有餘的……就當是養個小時候的我。”
誠然,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的我都和柯萊不盡相似,但當我站在璃月街市上挑選衣服,柯萊怯懦又無助地抓住我的衣角,茫然地望着陌生的人群時,我還是下定了養她的決心。
提納裡側頭蹭了蹭我,聲音帶了幾分嗔怪:“哪有把這麼大的姑娘當孩子養的,算了,作妹妹也好,作孩子也罷,我答應你就是了。”
反正化城郭不小,再收個小女孩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左右也不過多雙筷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