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這近二十年來,我一直認定無論自己與多少人相識、相愛,我至少都會将自己所有的第一次給予艾爾海森。
我們最早相識,幾乎所有的初次我都給了他。第一次夜色相擁,第一次同床而眠,第一次接吻——我們的親密不言而喻。
我知道這些話在賽諾面前說出來很毀氣氛,也不是很尊重他,畢竟是我先提出要進行到這一步的。可當身下墊着陌生的柔軟床鋪,扣住我的雙手呈現着麥色肌膚,瞳孔首先映入的是那抹赤色時,我還是迷茫了。
“我、我從前沒有……同時擁有過…那麼多戀人,我不明白。”
在劇烈運動時開口總會斷斷續續,但好歹還是表達清楚了我自己的意思,指尖無力地接觸着空氣,似乎甲面都透着汗漬。
“我是不是做錯了?賽諾、賽諾……對不起,我總是引着你做錯事,我不該這麼做的…”
我為着自己隐秘的征服感将一個又一個天之驕子拉下高峰,與我一同滾入泥潭,沾上凡塵俗世。
如果不是我,艾爾海森或許會過着教令院、蘭巴德酒館與家三點一線的學士生活;提納裡也許會全心全意地投入雨林的事業,不為私事煩擾,至今都要為我時不時寫信傾訴想念。
而賽諾也會是毫無弱點的大風紀官,他會有點無傷大雅的小愛好,會堅守維持須彌風紀的信念,面對刀光劍雨也無需因有我在等待而畏手畏腳。
但賽諾隻是俯下身抱住我,連動作都變得緩和輕柔,他對我說:“别把自己當物品,斯黛爾,你的一切沒有什麼是應不應該的,隻有你願不願意。”
唇上覆蓋溫柔的暖意,我們的氣息交織。
“為什麼會是你的錯?我見過很多男人,他們總将自己的錯歸咎于女人身上。賭博是為了女人的婚姻,殺人是因為女人欺騙了他的感情,嫖.娼是因為女人将他引誘進了不歸路,犯人們的理由總是很多,雖然聽了并不影響我的判斷,但也阻擋不了他們開口求情的想法。”
帶着繭子的手撫摸我的眼下,劃過耳後,最後停留在後脖頸摩挲。
或許是身為風紀官的小癖好,賽諾總是鐘情于這些脆弱的部位,戀人總是與犯人不同的,情意正濃時,掌控生命的錯覺會讓他隐隐地興奮。
身下有些疼,賽諾走了神,力道沒控制好,我迷茫的思緒被陣陣疼痛拉回正軌,我下意識嘶聲,仰起頭掙紮:“痛死了!賽諾,放開我,我不喜歡被控制的感覺。”
後頸和手被松開後終于重獲自由,我攀上賽諾的後背,本着不能隻有我一個人痛的原則狠狠撓了下去,反正他皮糙肉厚,這點苦頭也不算什麼。
果不其然,被我暴力對待的賽諾連哼一聲都沒有,完全不受影響,輕松的仿佛我隻是在給他撓癢癢,還有餘裕來安慰我:“就是這樣,斯黛爾,你做得很好。做你一切想做的,不用顧慮,我比你更年長,是我自願縱容你的要求,若一切真有是非對錯,那絕非你一人的責任。”
“我不是那種年過半百依舊自認少年的男人,也永遠不會成為那種人。”
賽諾順勢調整了一下我腰下墊着的枕頭,按我的要求放輕了動作。
我被他哄小孩的語氣燥得不行,咬咬牙瞪了他一眼,指甲陷入脊背的皮肉:“大風紀官什麼時候這麼油嘴滑舌了,不懂技巧又用勁,難受死了!”
愛情真的能蒙蔽人的雙眼,至少在賽諾看來是這樣的,明明是惱羞成怒的瞪視,硬是讓他看成了欲語還羞的嬌嗔,連身體都忍不住緊繃起來。
強忍着欲望,他問了一句:
“真的很不舒服嗎?”
我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所有感覺,那種舒爽到腳趾都發麻的快感直擊大腦,再看看賽諾努力到汗流浃背氣喘籲籲的模樣,最終還是說了實話:“……騙你的,超級爽。”
大風紀官的體力果然名不虛傳。
——
我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門。
剛開葷的男人比狗還粘人,我又食髓知味有意放縱,沒多久就把我當初随手一抓的計生用品用了精光。在伸手摸到空空如也的包裝殼後,賽諾終于老實了。
我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幾天下來累得半死不活,像灘爛泥一樣軟成一團,賽諾任勞任怨地幫我按摩着後腰。
聽着我的動靜,他開口詢問:“還是很痛嗎?要不我還是叫醫生過來吧。”
他有些拿捏不準自己的力氣,印象中的我是一碰就碎的,這幾天卻一直交纏放縱在一起,萬一真是其中哪次不小心興奮過頭給弄傷了呢?
我無語地回頭凝視:“……你懂不懂什麼叫撒嬌,死直男。”
賽諾:“嗯?”
我支起身子去抱他,軟綿綿地靠近他的懷裡,卸下全身力氣癱倒在他身上:“沒有痛到受不了的地步,我就是想讓你哄哄我,心疼我,順便再抱抱我而已。”
“那你現在需要我的安慰嗎?”
“嗯哼,你要是提上褲子就走,我會讓鐘離先生把你從蒙德追殺到須彌的。”
賽諾托着我的腰往上提了提,俯身吻住了我的唇,親吻溫柔得像天平上的鴉羽,輕飄飄地落下,卻又蘊着一生情意的沉重。
“你不會這麼做的。”
“這麼自信?是不是這幾天對你太好了,所以覺得我非你不可了?”
我笑嘻嘻地伸手去捏他的臉,賽諾長相很嫩,除體型以外,臉蛋也占了很大因素,完全不是一副成年男人的長相,更像新鮮出爐的男高中生。
我愛不釋手地又掐又揉,手卻被他抓住親了親手腕。
賽諾認真地說道:“不,是因為我永遠都不會對你做出需要鐘離先生來主持公道的行為。”
他盯着我的雙眼,鄭重地一如宣誓:“從此以後,你不會再受一點委屈了。”
我看着他,很克制地緩緩眨眼了一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笑了笑說:“我才不相信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呢。”
哪怕我在床上說的話都很容易不過腦子,我連自己都不相信,怎麼可能會信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