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卡維作息很陰間,經常大半夜不睡覺,中午才堪堪爬起床,他會負責把午飯做完,然後再回來叫醒吃完早飯去睡回籠覺的我。
這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舒心了。
卡維是在深夜的時候回來的,他身上帶着些酒氣,面色盡顯疲态,一雙美目帶着憔悴的破碎感,對我微微一笑:“晚上好,缈缈。”
我頓時呼吸一窒,連帶着剛剛因為酒氣蹙起的眉頭都松開了,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美色果然是最堅韌的利器,泡到卡維是我賺了!
我跑過去抱住他,給他親親摸摸抱抱一套流程的安慰:“辛苦了卡維,今晚還需要熬夜麼?如果委托不是很緊的話早點休息吧,你看都熬出黑眼圈了。”
卡維對我的擁抱還有些害羞,他總會争取一些明明現階段也不是很能接受的權益;就像當時他義正言辭地不許我跟艾爾海森睡覺一樣,但真等我從容地在他身旁躺下的時候,卡維卻直接僵硬了一晚上。
卡維對一切都很害羞,無論是牽手、擁抱還是親吻。
但他對我又很縱容,是和賽諾不一樣的縱容。他會下意識拒絕我,臉紅得像要滴血,耳垂發熱,視線也飄忽起來,可看到我故作可憐地祈求時還是會立刻心軟,将推拒的動作一點點散開。
設計師的手指纖長,皮膚白皙,一雙手隻有右手小拇指的指節是粗糙的,反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發現我在揉他的指關節,卡維的注意力稍微偏移了一些,低頭道:“這是學畫畫的時候留下的繭子,是不是有點難看?”
我嚴肅地點點頭:“是有點,所以我要幫你把它揉開。”
但實際上是因為上輩子學過畫畫,我不是專業生倒還好,認識的專業生個個小拇指側邊磨的發硬,甚至于連指甲都能蹭出傾斜的弧度,我知道這樣粗厚的繭子多摁摁才舒服。
卡維忍不住笑了:“這都多少年的老繭了,哪裡揉得開,快别白費功夫了,等會兒按得你手指疼。”
我順勢十指相扣,靠進他的懷裡。
“我要多抱抱你,你很快就要走了。”
我在他懷裡撒嬌,卡維卻輕輕把我推開,又怕我誤會,主動親了親我的臉頰:“我身上太髒了,酒氣不好聞,你先等我洗個澡。”
他讓我先回房間等他,我在床上醞釀了十分鐘的睡意,終于等到了姗姗來遲的卡維。
這次我被納入了香噴噴的懷抱裡,卡維是個愛幹淨的男孩子,他的氣味要比艾爾海森更柔和、更溫暖,在被窩裡環抱我時動作也更輕柔。
早就熟撚無比的青梅竹馬知道我能接受的度在哪,對我的态度能剛好卡在一個我能接受的界限,卡維到底和我還有些生疏,他不太能接受身份的迅速轉換,總是過分在乎我的感受。
他總擔心自己的觸碰太過界了,所以得我來主動才行。
我手腳并用地扒上了他的腰和跨,在他胸前深吸了一口氣,又沉沉歎出:“卡維,你好香啊。”
我用力地用臉蹭了蹭他的胸口:“你的胸真白,屁股也很翹!”
頭上傳來卡維悶悶的回答:“女孩子家家的,别總說些奇怪的話……聽起來有點流氓。”
我覺得卡維其實更想說變态,但沒好意思說出來。
我一點沒在意他的小小反抗,卡維是有點口是心非,但不嚴重,這句話的嚴厲程度還不到艾爾海森的百分之一,柔軟的簡直過分。
我笑嘻嘻地摸摸他的背:“隻對你說,你已經答應我的表白了,現在是我男朋友,就算覺得我流氓也來不及反悔了。”
“我、我不後悔……”
手下的皮膚很快又發熱起來了。
在暖融融的懷抱裡,我很快陷入了夢鄉。
送走卡維的時候已經是一周後,在衆人帶着善意或好奇的目光下和卡維吻别,我走向冒險家協會去收鐘離先生給我寄來的回信。
櫃台後的凱瑟琳小姐依舊笑容和煦,她雙手于小腹前交疊,與我點頭示意:“您好,斯黛爾小姐,這是您的信件,五萬摩拉已交付給接委托的冒險家,請您檢查信件是否完整。”
我接過信件,正仔仔細細檢查信封是否密閉完整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報童的呼喊。
冒險家協會靠近港口,遊客衆多,并非所有人都如學者一般有虛空可以傳遞信息,從璃月衍生的報童因此就在這裡存活了下來。
“号外!号外!”
小小的孩子奔跑着,舉着報紙蹦蹦跳跳:“特大消息!特大消息!璃月岩神摩拉克斯遇襲,隕落玉京台!”
聽清聲音的刹那,我的腦子“嗡”得一聲,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把報紙拿到手的了,我隻記得自己已經沒有了站立的力氣,拿着報紙跌坐在冒險家協會的櫃台旁,報紙上的圖片和文字都因雙手的顫抖而難以看清。
玉京台上巨大的龍體照片和現場人們驚慌失措的神情形成鮮明對比,視線定在日期一欄,我發現這已是三日前發生的事情。
魔神隕落并非小事,饒是七星想要安定民心,也難以将消息封鎖再久。
腦袋立刻暈了起來,胸口也愈發沉悶不已,我的表現太突兀,四周已經圍了不少人上來,我甚至看到迪希雅小跑着在我面前蹲下:“斯黛爾?斯黛爾!清醒點,我帶你去看醫生。”
迪希雅身邊的東西落了一地,看樣子應該是迪娜澤黛囑咐她出來買東西,碰巧看到了我的窘态。
我哆嗦着推開她的手,粗暴地撕開信封的封條,開頭映入眼簾的就是幾行不妙的文字:【璃月近來有要事發生,你安心在須彌待好,不要随意外出……】
後面更多的文字我已然看不下去,扶着迪希雅的手,我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帝君、帝君出事了……我,我……”
随着眼前一黑,未盡之言湮滅在消失的意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