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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是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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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流風城安了家,生活步入正軌一個月後,在南歌城養傷的幾位劍冢弟子紛紛趕至,一衆患難的同門師兄姐弟終于再次團聚,八個劍冢弟子的住處是另找的,和白鹭黃雙同在流風城裡,為了掩人耳目,他們用三教九流的不同身份遊走于市井間,與庸碌衆生無異。

是夜,白鹭手下一個名叫白風的弟子偷偷摸進了後門外的巷子,确定周圍沒有耳目,方有節奏地叩開門進去。他身材矮小,使的是短劍,心很細,跟随白鹭後便專門負責起了喂養亦邪鳥,這次白鹭召他來就是為了此事。

天下着潇潇夜雨,江南的秋雖不蕭瑟,卻是濕寒徹骨,對修習劍冢内功的弟子來說尤其難熬,白風沿着回廊一路尋至書房,才找到白鹭的身影。

白鹭正坐在書房中央的空地上,用蒲扇扇着茶爐的炭火,爐上姜茶初沸,袅袅白煙升起,驅散了秋日濕寒,跳動的火光映上她的眉目,卻更顯冷淡。白風也不客氣,邁進門檻就在白鹭對面坐了,望着四壁藏書感歎:“不愧是讀書人的宅子,這麼多書!師姐可要當心點,這麼多書燒着了不是鬧着玩的。”

書房裡四壁皆是密密麻麻的藏書,還是那個老學究留下的,侯府的下人更換了家具和筆墨紙硯等一幹物什,但保留了藏書,其中不乏珍品抄本刻本,說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也不為過,若是燒了,未免可惜。

白鹭漫不經心地倒出來兩杯姜茶:“我怎麼會讓這裡燒了?往後少爺少不得要來這裡讀書習字的。”

白風端起姜茶一口飲盡,卻不肯放下杯子,緊攥着小小的茶杯,貪圖着青瓷器上的一點餘溫:“師姐是想讓小少爺文武雙全?”

白鹭給他添了一杯姜茶,直接道:“先不說這個,咱們的亦邪鳥可還聯系得上?”

“聯系得上。”白風放下杯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屬下一直有随身攜帶号寒蟲的習慣,那日逃出來曾試圖聯系過,亦邪鳥無大礙,就是尾羽燒焦了,當時飛起來不穩,現在過去這麼久,早長好沒事了。”

白鹭從袖中抽出一卷帛書,冷淡的眉目露出點笑意:“那就好,讓它把信給冢主送去,報個平安。”

白風遲疑着,沒有接那封帛書,見她面露不悅,他趕緊解釋道:“雖然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但屬下來時仍見到許多荒月宮的人,這亦邪鳥放出去,萬一被打下來……”

萬一被打下來,他們的藏身之處就直接暴露了。

“咱們在流風城沒有分舵,但不遠的玉棠城有,屬下想,不如交由分舵的人去,或者……屬下過來時發現有很多咱們自己人活動的痕迹,便沿途留了記号,冢主既然已經派人出來找了,應該等不了多久就有人來了。”

白鹭凝視着杯中一點漣漪沉思一會,點點頭收回帛書,同意了他的提議。議完這第一要事,她方問起他們的傷勢,她手下的白雨和黃雙手下的白平死了,餘下的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這一場禍事,實在太過慘烈。

“屬下的妹妹和白平死了,其餘人都沒有傷及性命,受傷最重的是霜師兄手下的白霖,中了荒月宮的蠱毒,吐了半個月黑血,不過撿回一條命來,隻是身體大不如前,怕是……”

“你們現在用的是什麼身份,可有不便?”

“屬下幾個有的在碼頭扛包,有的走街串巷當貨郎,還有的做店小二,都是消息靈通的活計,有先到的師兄弟安排着,沒人起疑。白四哥積蓄多,我們幾個兄弟湊了湊,打算在城裡開家鋪子,要是能賺錢,正好也養活了大家。”

白鹭點點頭,不知是不是白風的錯覺,他總覺得師姐眉宇間有濃濃的疲憊。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二人相對無言,白鹭默默給兩個杯子添了姜茶,淡漠的臉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眼角皺紋似乎深了許多。

“師姐。”白風主動開口寬慰她道,“咱們這麼多人呢,還有劍冢在,一定可以好好保護小少爺長大的!”

“嗯……”白鹭疲憊地應着,有些心不在焉。

他們都沒有閑談的興緻,叙過要事,白風便離開了,臨走時白鹭塞了他幾張面額很大的銀票,他無力客套什麼,外加大家經過一番折騰也的确囊中羞澀,于是揣起銀票道了謝,借着夜雨的遮掩離開了。

白鹭沒有送他,她立在書房外的廊裡,看着雨滴不住地點上桂樹葉子,此時的桂花基本盡落了,隻剩葉子被雨水沖洗得油亮,但她總覺得空氣裡還是彌漫着一股濕冷的花香,待想要仔細捕捉,那花香卻又散了。

膝上傳來鈍痛,兩條腿慢慢灌了鉛似的沉,他心知自己不能再站在外面任風吹着,挪動着僵硬的腿一步一步回了書房,繼續扇着爐火煮姜茶,順便取暖。

後來,果真如白風所言那樣,大批劍冢弟子出動,呈燎原之勢遍布了大江南北,瘋狂絞殺着荒月宮弟子,因為他們的到來,荒月宮元氣大傷,顧不得再搜尋失蹤的雲陵少主,匆匆班師南疆繼續蟄伏,流風城連帶整個大江以南都暫且安全,白鹭十分輕松地就和劍冢取得了聯系。

帛書方寸有限,她簡單叙述了當日的情況和目前的藏身之處,之後詳細說了說自己的打算,她不想将小白藤送回冰天雪地的第四峰,可手邊資源又稀缺,不得不請求劍冢的支持。

送走了信,她左等右等,等來的不是回信,而是一個大活人。

時已初冬,祝月沉身上一襲槐花黃輕袍在血浸似的楓葉下格外顯眼,他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頭,手裡故作風雅地拿了一把折扇,趁着手下人問路,他手中折扇點了點低矮的紅楓,帶着冷意低喃道:“滿川紅葉,盡是離人眼中血……”

前去問路的随從回來,重新将那一擡沉重的樟木箱子挑到了肩上,祝月沉合起折扇,嵌鐵的靴子重重踩上積水,帶着人朝城西偏南的方向走去。

他們身後,一片血色紅楓悠然飄落,葉梗斷口齊整。

流風城不大,走不了多會便到了那扇朱漆斑駁的門前,祝月沉伸手剝下一小塊漆皮,神情明顯不滿。挑箱子的随從按劍冢的節奏敲了門,門很快就開了,蘭花局促地盯着來人,手指絞緊了衣角。

敲門的節奏的确是夫人說的自己人的節奏,可是怎麼看着來者不善的樣子……

見她怔愣,祝月沉不耐地挑起眉毛:“這裡住的是不是陸夫人?我是軍營來送撫恤金的,趕緊通傳一聲。”

蘭花愣了愣,随即想起白鹭曾和自己說過,她的兒子戰死沙場,兒媳悲傷過度生産時血崩離世,因此才帶着小少爺離開京城來到江南的。

可是軍營的人又是怎麼知道這個敲門節奏的呢?

壓下滿肚子疑惑,她進門找到正在哄孩子的白鹭,比劃着讓她去門口看看。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白鹭已經能讀懂一部分她的手語了,向她确認道:“你是說門外有人找我?”

蘭花一個勁地點頭。

這節骨眼上,會是誰呢……

“你先留在這裡照看小少爺,不用伺候我。”白鹭吩咐着,手上摸摸腰間軟劍,然後十分鄭重地把小白藤放進搖籃,自己整理衣冠去了門口。

懷着凝重的心情打開門,門外人居然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個——青年長身玉立,張揚明麗的眉目與祝星栖十分相似,隻是緊緊蹙在一起,比之少了溫婉,多了銳氣,他身上槐花黃的輕袍被細雨洇得軟塌,整個人像一條誤在初冬生芽的嫩柳,有一種纖韌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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