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還沒來得及卸妝,他随意拿手背抹了把臉上糊的血漿,反正拍完了也不在意妝面效果了,倒是看得我秒掏手機開始連拍。
然後就被好友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背上,半點沒收住的力道讓我嚴重懷疑他在報複。
“我想着其實大多數我們都拍過了,下次幹脆來個刺激點的吧。”
團長在平闆上翻出策劃文檔給我們看,也大概講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本來還想着意思意思征求一下團員的意見,但看我們一個個興緻勃勃的樣子,也就把話咽了下去。
于是就這麼愉快的敲定了下來。
“反派诶!而且還能自己寫人設劇本,這不是超——級有意思的企劃嗎!”
“确實,以前好像也沒有别的團拍過這種題材。”
團裡幾乎是在同時入的咒回坑,從一起哭的稀裡嘩啦到開始各種團片出到現在,也算是把if線玩到極緻了。
但拍太多多少還是有點膩味了,所以這次的企劃玩的就是心跳和刺激。
不僅對粉絲保密,對彼此也完全保密,除去劇本内的部分,各自私設的人設直到團片拍完才會完全揭秘。
好友一路都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起來就差原地開始寫稿子了……還時不時的就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瞥我兩眼。
“悟你想好怎麼寫了嗎?”
他把話題抛給我,讓我也有點糾結的陷入了沉思。
畢竟五條悟這人就算去當反派也完全沒什麼違和感和意外,咒靈五和詛咒之王五這種設定也算是爛大街了。
……詛咒之王?
“啊,我好像想到了。”
“真的假的,我怎麼感覺你好随便?”
好友遵守着遊戲規則,體諒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笑着表示自己隻大概有個頭緒,還得回去整理一下細節,讓我期待他的劇本。
我看他那副興緻勃勃的樣子,大概也就猜到我肯定逃不掉被寫進他劇本的宿命了。
“诶,是下次的企劃嗎?”
“是啊,我有點想法,要不要來陪我?”
弟弟仔細的翻看過手機上的文檔,在沉思了片刻後笑着應下了聲,畢竟好幾次團片都因為學業緣故錯過了,這次也算是難得的機會。
“設定真的可以自己随便寫嗎?”
“團長說可以,不過和其他角色有聯系的話還是提前打個招呼比較好?”
“我知道了。”
我看着低頭就開始碼起字來的弟弟,一邊感慨人這麼快就來靈感了,一邊也打開了空白的文檔開始落筆。
讓我想想……如果吞下了手指的不是悠仁,而是五條悟呢?
一個融合了詛咒之王的六眼,一個絕對的最強。
會變成什麼樣的情況呢?
——
至少,悠仁不用再經曆那些了。
……
“悠……仁……”
“真讓人驚訝,還留有意識嗎。”
五條悟望着面前人低垂着緩緩睜開的雙眼,略帶詫異的挑了下眉,話語裡到滿溢着事不關己的惡劣笑意。
他掐着人的脖頸抵在牆上緩緩收緊了指節,白發青年痛苦的揚起了頭急喘了幾下,卻早已無了反抗的力量。
周遭宛如經曆了大型災害一般,早就化作了成片的建築廢墟,盡管五條悟已經有意克制,抵不住對方像個瘋狗一樣的亂用術式。
青年半睜着那雙毫無知覺的蒼藍眼瞳,眼眶早就被血液浸染透徹,渾身上下幾乎沒一處完好的地方。
五條悟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一頭白發淩亂的染着血迹,教師服破破爛爛的被他一把扯下不知道丢到哪裡去了,僅剩的白襯衫也是白一塊紅一塊,滾滿了雨水中的泥點子。
他們兩個都不是打起來會顧忌周圍的人,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至于建築物,那可是上層那群老爺子該解決的問題。
五條悟哈的笑了一聲,嘴角的傷口繃裂的又開始往下流血,他染了一手溫濕的黏膩,對方微弱跳動的脈搏在他掌下清晰可覺。
青年遲緩的轉動了一下眼球,視線緩緩落在了雨中反着光的半截斷刀上……而距離刀不遠的地方,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黑發少年。
鮮血從他染上了赤紅的白衣下蜿蜒而出,又在雨水的反複沖刷下,隻在地面餘下了一片辨不明的污穢。
“現在的你,是哪一個呢。”
這般不帶情緒的提問聲回蕩在兩人之間,而被追問的人自然不可能給他任何的回複。五條悟也沒有惱怒的意思,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和虎杖悠仁一樣的體質。
奇迹不可能總是發生。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漸近,最終踏着積水直直的停在了他們的正後方。
對方看起來并沒有打算遮掩自己行迹的意思,五條悟也不覺得有誰真能逃得過六眼的觀測。
但他現在沒什麼心情去追究到底來的是誰,不管是輔助監督還是其他的咒術師,對現在的情況來說都是完全無意義也無必要的。
“你最好趁我沒發火之前快點離開,不然的話……”
“……悟?”
傑怔怔的站在雨中,他淩亂的披散着頭發,身上甚至隻套着一件内搭的單衣,看起來就好像被人剛從被窩裡挖出來的一樣。
五條悟不知道怎麼的,在這個時候他還有閑心想這些事,也足夠得心應手的琢磨這些奇怪的比喻——畢竟都是他曾經幹過的蠢事。
不過,眼下他也還是在幹蠢事啊。哈,這些年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