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被他們發現我們在這裡怎麼辦?我不想與一個陌生人結婚。”
說着溫岚拉起尚牧的手,臉上露出無措的表情。
說不定上輩子她就是個小氣鬼,所以這輩子不太能允許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上别人,又或者與他被迫脫離這段關系。
尚牧輕歎口氣,抽回手冷靜的做出解釋:“小姐,這個事情已經不是你不喜歡就能推脫的了,這次出行就當是散心,回去之後就要收收性子,不能在這麼任性了。”
離開前他回頭看向床邊獨自流淚的人,縱使心底有萬般的不舍,他也明白倆人之間根本就不可能。
人與人之間的依賴不是愛情,那隻是一時沖動情感,到了時間就會直接一筆勾銷,連半點痕迹都不會存在。
待人走後,溫岚發瘋似地拿起手的邊枕頭甩到地上,額前動蕩不定的劉海遮掩住眼中溢滿的憤然。
葉林北收拾完行李,慢悠悠地走出房間将半個身子撐在镂空的隔欄上,饒有興趣的放眼觀察着其餘人所處的房間分布。
溫岚與他同樓在樓梯出來的第二間,至于她的跟班大概率在二樓的某個房間,何時節位處對面的同樓第三間,白遲江位于對面的二樓二間,領居竟是姚燃川……最後的倆人大概率應該與尚牧處在同一樓層。
富人的生活他隻是半懂皮毛,不過這為莊園主是真的有錢——目前衆人所處的位置還隻是住房區,看着很有可能是普通休息娛樂的地方。
“真有錢啊……要是我的就好了,這樣子就可以直接步入養老,不用管那些是是非非的閑人語。”
嘀咕着他轉頭看向隔壁的房間,鬼使神差般走向那處,伸手摸上黃銅色門扭——沒經過主人的同意,貌似這麼做就有些無禮了。
想着葉林北主動放棄打開這個“潘多拉”房門,結果剛扭頭要走,一股妖風便把房門向裡打開。
門闆“吱呀”的異響勾得他忍不住朝裡看去,像許多歐美恐怖片一樣散發出幽冷的氛圍。
葉林北鼻間聞到一股冷味,嘴巴嘀咕了句:“隐藏式空調嗎?”
房間裡頭昏暗一片,隻有玻璃外隐隐透進來的光亮照出半邊裝飾。
敲響門闆三聲,葉林北便走入房間仔細打量着裡頭的布局——整體的格調很淡雅,四周悶悶的不透風,看去不像是給活人住的,倒像是給将死之人住的房間。
窗台上擺着盆枯萎的鸢尾花,葉林北湊近一瞧,發現盆中的泥土保持着濕潤,花枝卻孤零零的已被風幹。
旁邊的白布下蓋着一架鋼琴,從方位上看恰好對上窗台擺着的花盆。
“看來有一個悲慘的人失去了……愛人。”
傅蕭執靜靜地站在門邊望向裡頭的人,恍惚間那人的背影與莊園主的身影重疊在一起,除了神韻外倆人簡直别無二緻。
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說到底早就分不清現實的真假。
如今看着那人站在面前,他生怕一不留神那人便又像風一樣離去。
葉林北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目光,剛轉頭就見管家幽幽地站在門邊。
礙于隔着面具,他無法揣測出此時那“人”的情緒波動,隻能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那個……我不是故意進來的,裡面的所以東西我都沒有碰過,對不起啊。”
傅蕭執沒有回應他,隻是輕描淡寫地擡手示意他離開。
直到這時葉林北才知道這房間竟然是“老鬼”的巢——好一個入了狼窩,好險命大沒死。
快走到門口時他耳邊突然響起那“人”的提醒。
“二十分鐘後,準備前往餐廳吃飯。”
葉林北聽着他起伏不大調子,心裡感慨道:這也太過于冷淡了吧,甚至比一開始時還要寡水,讓人聽着就失去了欲望。
“知道了。”
敷衍完葉林北麻溜的拐回房間關上門,這僅剩的二十分鐘,對他來說剛好可以短暫休息一下。
柔和的床褥、昏暗的環境、以及近乎絕對禁音的甯靜,三點融合恰到好處的讓他陷入睡眠。
伴随着輕微的“吱呀”聲,木門被人從外推入。
葉林北睡不熟,本想睜眼看看來者誰。豈料那人自帶“仙氣”,出場便飄散出一股花香——類似于某大牌香水的百花款,隻不過比那款留香更持久,香味也更濃郁。
……檀木百花熏香。
他語氣遲鈍地說:“你是誰?”
香中貌似有迷魂劑的成分,聞久了竟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忽然床邊下凹出弧度,那人落坐了……香味也更濃郁了些。
葉林北掙紮着想要脫離困境,結果下一秒眼前就覆蓋上雙手掌,掌腹處淺淺的烙有一層薄繭,撓着他的睫毛有些發癢。
那人的手溫很冷,幾乎是沒有溫度般,可指關節卻是修長有勁得緊。
傅蕭執此時摘下面具垂眸端詳着面前的人,随後視線落到他衣服下露出的一節紅繩……不入流的平安符,除了假先生胡亂收錢外,基本上起到作用就是一劑安慰藥。
許是實則看不慣他脖間帶着平安符,傅蕭執便伸手強行将其扯斷丢在地上。
做完一系列動作,他蒼白的臉上還是一副淡然的神情,紅豔的發色中短留于耳後,月光下臉部的輪廓俊俏立體卻顯薄命之相,眉形細長涼薄,眼尾淡淡的上揚盡顯勾人心魄。
正當葉林北放松警惕時,覆蓋在眼睛上的手微彎摩擦着,頃刻間唇上就落下冰涼的一吻。
作為一名母胎Solo二十五歲的人,這還是第一次被強吻,微昂起頭葉林北被迫迎合着半開唇。
開頭隻是點到為止的輕觸,誰知後面卻是逐漸淪陷的深吻……溫熱對上冰涼,倆人纏綿悱恻得難舍難分。
葉林北身為純情處男交往的朋友圈也幹淨,說到底頂不住這人上來就是連招加大——直接殘血被收割,撩撥得他連褲衩子都不剩。
“咳……濕了,就到此為止吧。”
傅蕭執聞言看向他下方,後知後覺的從索取中回過味來。
趁人之危這個詞在此刻被體現得淋漓盡緻,他估算着時間也該準備到了用餐的時候。
雖然不想離開,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總有一天他會徹底擁有這個人全部的愛。
葉林北躺在床上緩了半天,才慢慢從色鬼壓床中掙脫醒來。
……對此他表示無話可說,不過有一歸一那鬼的吻技還是不錯的,起碼沒那麼難接受。
另一頭的何時節也被折磨得夠嗆,早知道這個“短命鬼”這麼難伺候,當初他打死也不可能幫忙擦屁股。
“你這個病現在嚴重嗎?”
白遲江無力的倒在床上,目光卻斜視落到何時節身上。
“還行吧,這不還沒死嗎?”
何時節幫他收拾衣服疊好放入衣櫃,随後排列好藥品放在櫃台上,他對于這人漠視生命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滿地說:“啧……說點好聽的避谶。”
說來他還是第一次對人說出真誠的話,畢竟幹他們這一行的,每天總歸要耍一點嘴皮子,美其名曰:人來人往皆為陌客,既然相遇便是緣分。
白遲江笑着說:“中度焦慮,中度抑郁轉為雙向,感覺還不賴,偶爾還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世界,比如前天我路過菜市,竟然聽到一條魚說話。”
都說什麼破窗效應最傷人,可真正不在乎的人又怎麼會被傷到呢?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
“是嗎?那條魚說了什麼?”
“它說,這個小小的地方有很多同類,它們被擱淺了。”
何時節聞言眉眼微彎并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隻當這是一個笑話。
“你先休息會兒,我處理完到點了我來找你。”
剛說完他轉頭看向白遲江卻見那人再次睡着……吃藥就是神,秒睡不醒。
葉林北簡單收拾完自身的糟糕狼藉,洗幹淨手的同時沖了把臉讓意識恢複正常。
剛走出房門,他便見姚燃川獨自一人離開走入樓梯,等了片刻也沒在第一層的出口見到她,那就是往下走了——郁浕池很有可能就在哪裡。
不過她為何要獨自一人去哪裡呢?難不成與郁浕池之間存在着某種關系嗎?
在沒有絕對的證據面前,他也不好妄下定論,萬一誤會了好人,保不定日後要翻臉。
宋長清帶的東西少收拾起來也快,為表歉意他拿着一排兒童奶敲響了聞燭星的房門。